計程車在小區的門口停了下來,黎素素突然覺得茫然了。這麼久以來都沒有見到他的蹤影的,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見到他。她心裡沒有底,有些失神地下了車。
真是該死,剛才逃得太急,手機和其他的一些東西還落下在暖陽家裡呢。
黎素素雖然沒有帶上小區的智能卡,保安還是給她開了門,因為認識她。她致意地向保安笑了笑,然後不安地向裡面走了進去。
「小素,最近怎麼一直都沒有見到你的。」一把驚訝的聲音從側面傳了過來。黎素素知道那是所謂的業主委員會的關姨。
她不得已,停了下來,臉色蒼白的看著她。
「哎呀,才多久沒見,怎麼就憔悴成這樣子了。」關姨走了過來,一臉關懷地看著她。
黎素素覺得得在她機關開閘之前就堵住她,要不然又得聽她長篇累犢了。但她剛想開口,那關姨又開腔了。
「是不是最近和你老公吵架了,嗨,年輕人啊,就是這樣。難怪我早上問你家那位時他滿臉黑線的,理都不理我的。」關姨還想繼續說下去時,黎素素卻激動地截住了她。
「關姨,你、你是說你早上看見他了。」
「是啊,我還想跟他問……嘿,我還沒說完呢,你怎麼就跑了。」關姨看著黎素素快速奔跑的背影,不免感歎道,「現在的年輕人,就是性急。」
黎素素一口氣便跑到了別墅,她激動地打開了門,快走向前。然而她又一次失望了,整個別墅靜悄悄的,客廳裡沒有人,其他房間也沒有人,書房裡也見不到劉宇銘的影子。黎素素軟軟地攤坐在書房的椅子上,難道他又出去了。她突然很想哭,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一陣激烈的咳嗽聲。她猛地站了起來,風一般的向著主臥室撲了過去。
浪漫是兩個人的事,單相思卻是一個人的苦。
劉宇銘呆坐在椅子上,看著外面紛紛而下的大雪,連眼珠子動一下都沒有。世界靜得只有雪花飄落的聲音,他已經聽不到其他任何的聲響,只是在雪花紛飛當中沉浸。
周雲龍無奈地將房間門關上,走了出來。
「喂,雲龍,劉總他到底來歐洲幹什麼的?」歐洲分公司總經理金 讓忍不住發牢騷。從劉宇銘第一天到達這裡以後,就沒有停止過發呆。當然多數的時間他都用忙碌的工作來麻痺自己,但做起事來也好像失了魂一樣,沒有以前的魄力。
金用力地撓了撓頭髮,不是說他是個情感白癡嗎?這會倒像是個癡情人呢,唉煩人的愛情。
「他是來發呆的。」許久周雲龍才冷酷地說道。
「你就不能想想辦法?」
「有辦法,我早想了,還用等到這會?」周雲龍沒有停下手上的活。劉宇銘當機了,這活還是得有人來做,總不能等他恢復吧。
「唉,總之一句話,麻煩啊。」金也是一邊發牢騷,一邊加緊手頭上的工作。要不今晚又得加班了,他可不願意。
是麻煩,周雲龍眼光犀利地看著房門,想起了剛剛到達歐洲時的一席談話。
「又出了什麼意外?」坐在公司前來接機公務車內,周雲龍再也忍不住了。
劉宇銘卻沒有理睬他,一味地看著車窗外流動的影像,沒有思考,沒有神彩。
「你難道就打算這樣子一聲不吭?」周雲龍急了。
「這和你沒有關係。」劉宇銘無風無浪,沒有情感地說道。
「你的感情當然是屬於你的私事,但你現在的狀況卻嚴重地影響工作進度。」這個黎素素可真會找麻煩,周雲龍私下暗罵道。
劉宇銘還是一樣,呆呆地看著外面,沒有回答。許久,他才又開口,「我會盡快調整自己的。」
周雲龍覺得沒法和此時的劉宇銘溝通,有點懊惱。這是從哈佛時代至今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於是他忍不住碎碎念,「這個黎素素有什麼好的,又笨人長得也一般,真不知道那點吸引你了。」
聽到這話時,劉宇銘整個眼神都沉入了湖底,暗淡無光。
車內的空氣很鬱悶,悶得慌,讓人無法呼吸。
「她已經有男朋友了。」劉宇銘憑空就扔出這一句,聲帶沙啞難受。很快他又沉入了湖底,陰森森,冷冰冰地窩在車子的一角。
「不可能吧。」沒聽她說起過啊,這傢伙是不是又誤會什麼了?頭痛,自個怎麼變成了保母了,事事都得替他操心。
劉宇銘沒有再回答他,他已經沉入了湖心,不想再起來了。
麻煩的傢伙,周雲龍愣了一下子,又開始手頭上的工作。
突然,房門打開了,劉宇銘陰冷地走了出來。
「還剩多少工作要處理?」他冷冷地問道。
「不多,這些做完以後就可以交給分公司的員工處理了。」周雲龍指著桌面上的公文,這幾天該談判的,該出席的,該策劃的都已經完成,現在就只剩這點了。
「把它盡快處理完,明天一早就回去。」劉宇銘下達指示,又同金說道:「你讓人馬上訂明天一早飛往C市的班機。」說完,他又用力將門一關,又一次窩回了房間。
「什麼?現在才去訂機票?O,NO今晚又得加班了。」金徹底絕望了,整個洩了氣。
周雲龍走了過來,用文件用力地敲打了他一下,「不要偷懶,趕快工作,要不就得熬夜了。」
金無奈,只得重新打起精神來。這劉宇銘還真像傳說中的一樣任性妄為,這工作會拖下這麼多還不是他的錯。現在倒好,成了他們的錯了。沒法,誰叫他是總裁而自己是員工呢!
金又是歎了一口氣。
從飛機上附視C市,除了璀璨如星星的燈光以外,看不到任何特點。千篇一律的建築,穿流不息的車流。劉宇銘說不出為什麼,他會有這種歸心似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