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上如城堡式的別墅。
她焦急的坐在沙發上,等待著。
偌大的別墅裡人煙稀少,明亮且寬敞的客廳裡安靜得她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喘息聲。
樓梯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她抬頭,對上了他寫滿了欣喜的眸子。
可愛咻地站了起來,一臉的焦急。
Lance 臉上寫滿了欣喜,他真的萬萬沒想到她會主動來找自己,心裡趟過一陣電流,他勾唇,邁著修長的腿走下樓梯。
「聽容嫂說你有急事?」他輕微蹙起眉毛,柔聲問著。
「請你借我二十萬。」她低低的說著,語氣裡帶著淡淡的無助。
二十萬?他疑惑的蹙眉,「好,我可以借你,只是你要告訴我,借二十萬幹什麼?」
可愛的雙眸再度浮上淡淡的水霧,她忍著心裡翻山倒海的酸澀,「我要救我的小睿,他的腦袋里長了一個腫瘤。」
Lance的心一怔,想起孩子天真而歡快的笑臉,一陣苦澀湧上心頭。
「容嫂,把我的支票拿來。」他轉回頭吩咐著。
「謝謝你,以後我會還你的。」她感激的看著他。
不多久,容嫂便將支票遞到他手裡,只見那纖長的手指唰唰的在支票上寫下五十萬。
將支票遞給她,「剩下的也拿上,萬一不夠可以用上。」
她感激的看著他,接過支票,淚水終於還是沒能夠忍住。
他的心裡一陣痙攣,看著她如此悲慟的站在面前,其實,他的心裡很開心,她出事了,有困難了,能夠來找自己,五十萬,只是一個小數目,若是能牽絆住她,該多好。
Lance開車將可愛送回了醫院,臨走前,她不停的哈腰道謝,看著她那番感激如命的樣子,他的心裡湧現著苦澀和無奈,他多想他們之間不需要道歉和感謝。
可愛拿著錢,欣喜的走向病房,並未注意到六樓的病房裡,站在窗前將一切盡收眼底的喬瑞。
她推開門,便對上喬瑞深邃的眸光,頓時一愣,垂下眼簾,「你怎麼來了。」
他勾唇,步步走向她,「我是小睿的爸爸,難道來了有錯嗎?」
她避開他,走向小睿身邊,卻被他一把拽著手臂。
可愛回頭看著他陰霾的俊臉,她可以隱約感覺到他壓抑著某些情緒,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哪裡又惹到他了,他們分隔四年,她還能有什麼地方可以勾起他的不滿和怒意?
喬瑞看著她冷冷的眸光,眼角卻瞥到她掉落在地上的支票。
他彎腰,在她伸出手之際,一把搶過支票。
五十萬!歐陽鋒!這張支票狠狠的撞擊了他的心,喬瑞略帶傷心的抬眸看著她,「你是去找他借錢是嗎?寧願找一個陌生人,也不願向我開口是嗎?」
她望進他略帶著悲傷的雙瞳,心微微一怔,是自己看花了眼嗎?為何她看見他如此悲慟的神態?
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唯有沉默以對。
喬瑞的唇邊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冷笑著,鬆開她的手臂,心止不住的痙攣,「原來我還不如一個外人。」
原來在她的心裡,想依靠的人並非自己,她寧願求和小睿沒有半點關係的男人,也不向自己開口。
他轉身,垂下頭走出病房。
可愛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心裡的酸澀氾濫著。
為何自己的心還是那麼疼呢?看著這樣的他,她還是會莫名的心疼。
走到小睿的床邊,她輕輕吻著小睿睿的臉頰,「睿睿,媽媽難道做錯了嗎?」
* * *
次日,手術室外。
喬家人和鍾可愛焦急的等在手術室外,每個人憂心重重,害怕,焦急,瀰漫著整個長廊裡。
幾乎屏住呼吸等待著手術室外的紅燈熄滅,向上天祈禱著。
紅燈雖未滅,卻從裡面走出了一個護士一臉焦急的看向他們。
「誰是孩子的家屬,馬上去驗血,孩子失學過多,現在要需要輸血!」護士焦急的說著,看著他們。
鍾可愛才獲得一絲鬆懈的心,因為護士的話而再度的繃緊,立馬上前,「我是孩子的媽媽,我去。」
「我也去,我是孩子的爸爸。」喬瑞緊蹙著眉頭。
「好,你們馬上跟我來化驗。」
護士馬上帶領著他們走向驗血室。
抽完血後,就是艱難的等待,時間緩慢的讓人焦急。
她甚至覺得連一秒的流逝都變得那麼的長久。
終於經歷了漫長的幾分鐘後,護士拿著驗血樣本來到他們面前。
「孩子是O型血,跟爸爸的一樣,就由你來輸血。」
可愛的心一陣緊迫,期盼的望向喬瑞。
喬瑞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起身,看著要走出去的護士,緊蹙起眉頭,「等等!讓我和我太太談談行嗎?」
護士不滿的看著他,「你們快點,孩子可等不了。」
語畢便走出去。
可愛的心裡一陣不安,她幾乎要跪下來求他了,只求他趕緊去給小睿輸點血。
「你有什麼快點說好嗎?」可愛急迫的看著他。
喬瑞的心裡也如一根繃緊欲斷的弦,可是他不想放過這個機會,如果就這樣放過了,也許自己再也不可能挽回一切了。
「我有個條件,你答應了,我便馬上去輸血。」
可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憤憤的叫著,「你還是人嗎!他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你怎麼可以還在這個時候跟我講條件呢!」
喬瑞的唇邊勾起一抹苦澀,他何嘗不急呢?只是他想賭一賭。
可愛忍著淚水,冷漠的偏過頭,「好!你說!什麼條件。」這個時候她不能夠放過一點時間。
「答應我,手術完後回到我身邊,你和孩子都回到喬家。」他緊蹙起眉宇,低低的說著。
可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這個時候,他既然拿著小睿的命來同她講條件,逼迫自己回去?回去做什麼?繼續承受傷害?還是看著他和別的女人翻雲覆雨?
好!只要能救寶貝的命,讓她看什麼,承受什麼都可以。
她緊緊咬著下唇,「好!!我答應你,你可以去輸血了嗎?」
為何她覺得心那麼冷呢?冷的渾身都在顫抖。
他垂下落寞而哀戚的睫毛,心裡的苦澀蔓延著,在心裡默念著,可愛,不要恨我,不要怪我,我只想能夠留住你們,儘管做法那麼的卑鄙。
他轉身,走了出去,跟著護士走向輸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