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可愛握著手裡的B超檢驗單,唇邊浮現淡淡的笑意,腳步輕盈且歡快的走向喬瑞的病房,恨不得馬上告訴喬瑞這個好消息。
滿滿的幸福漲滿了她的心中,她推開病房的門,臉上的表情瞬間呆滯,愣愣的看著病房裡的媽媽和爸爸。
「媽。」可愛懦懦的喊了聲,如今的媽媽已沒有了溫馨的感覺,讓可愛覺得有些畏懼與瑟縮。
喬伯母抬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可愛,默默的站起來,走向可愛。
「我有話跟你說,你出來一下。」
毫無一絲溫度不帶一絲感情的話語,讓可愛的心微微一緊,默默的跟著媽媽的腳步走出病房,手裡緊緊拽著檢驗單,指節泛著蒼白。
病房外,長長的樓道裡格外的安靜,醫院總有著一種讓人害怕的氣息。
「可愛,喬家對你不薄啊,你答應我一件事情可以嗎?」喬伯母期盼的看著可愛,微微紅腫的眼睛再度盈滿淚水。
「媽,您說,只要我能做到。」可愛誠懇的應允著。
「你跟喬瑞離婚好不好,你離開這裡好不好?你帶給我們的傷害太大了,先是喬安,然後是奶奶,現在是喬瑞,你讓我還怎麼去堅持下去,如果失去了喬瑞,我也不想活了,你怨我也罷,等你當了母親,你會明白做母親的感受,看著他們兩個受這樣的痛苦,我真的是心如刀絞啊。」喬伯母痛心疾首的說著,淚水再度滑落在臉龐,面容略顯憔悴。
字字句句如刀絞過可愛的心,一絲絲無盡的疼痛漫過每一個細胞,那張才有了笑容的面容再度掛滿了淚水,她努力的壓抑自己的感情,吸著鼻子,「媽,我不能離開喬瑞,我真的不能離開,我們有孩子了,寶寶不能沒有爸爸啊。」
可愛低聲哀求著,聲音中夾雜著沙啞的嗚咽。
喬伯母微微怔然,「你說什麼?你有孩子了?是喬瑞的孩子?」
可愛用力點著頭,「這是剛才做的B超檢驗單,寶寶已經有一個月了。」
可愛將手裡捏成團的單子慢慢的疏開,遞到喬伯母面前。
喬伯母接過單子,看著上面的檢查報告,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照理說,若是喬瑞的孩子,她當了奶奶會是多麼值得高興的事兒,可是如今發生了這麼多事,她該不該相信這一紙報告?
「那你確定是喬瑞的孩子嗎?」喬伯母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口,儘管她知道這些話是多麼的傷人。
可愛一怔,豆大的淚珠瞬間跌落處眼眶,臉色愈發的蒼白。
「媽,你什麼意思?」聲音中幾分沙啞,她的心微微顫抖著。
「我知道這樣問你很傷人,但是我作為喬瑞的媽媽有資格知道。」喬伯母微微蹙眉,有些為難的開口。
可愛垂下眼簾,如羽翼般顫抖的睫毛顫抖著,唇瓣蒼白如紙,指節緊緊捲曲拽著衣角,「如果您不相信,可以去驗親子鑒定。」
這是多麼傷自尊的事情,她努力的壓抑著,強迫自己去接受,一切只為了孩子,為了她還在腹中孕育成長的寶寶。
喬伯母頓時啞言,抬手抹乾淚水,悠悠歎氣,「媽知道這樣愧對你,但是咱們還是抽個時間去做個驗證吧,如果真的是喬瑞的孩子,我不會再逼你離開。」
喬伯母垂下頭,走進病房。如果沒有這些事情,她是多麼的喜歡這個兒媳婦,可惜上天盡不如人意。
看著緊閉的病房門,她渾身無力的向後踉蹌幾步,唇瓣止不住的顫抖,他們為什麼都要這樣逼她?如果自己的孩子需要用這種方法去驗證,那麼她還能夠去面對這些把她自尊都踐踏在地的人嗎?
儘管一切恢復原樣,她依舊能夠留在喬瑞的身邊,她還能夠心無旁貸的留在他身邊嗎?
她緊緊握著報告單,強忍著淚水,願意去做鑒定是為了賭這一口氣,要為自己討了清白,可是她真的要讓未出生的寶寶就面對這樣的質疑和待遇嗎?
可愛無力的轉身,向長廊出口走去。
醫院外,陣陣寒風撲在可愛的臉上,格外的刺骨,讓人連心都狠狠的縮成一團。
她無力的邁著腳步,一步步朝著醫院外走去,她的思緒一片混亂,媽媽說的話一字一句紮在她的心上,她不知道自己還要怎麼撐下去。
虛脫而面色蒼白的可愛走向馬路上,竟疏忽了紅綠燈的閃爍與變換。
紅色的人行道燈區,綻放著刺眼的紅燈,失魂落魄的可愛竟邁出了步子,走向了馬路中央。
叭叭叭!
一陣急促而刺耳的喇叭聲頓時響起,震得人頭皮發麻。
她一怔看著刺眼的燈直直的照射在眼前,她瞇起眼眸,竟沒有一絲恐懼,倘若死可以解脫,那麼是否能遠離這一切揪心的事呢?
她怔怔然的望著寶藍色的車子飛速駛來,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嘶!車子急速剎車!車輪與地面摩擦出尖銳的聲音,刺激著人的耳膜。
車子一個轉彎,繞過了鍾可愛,直直撞向一旁的電線桿。
砰的一聲,寶藍色的寶馬車蓋被撞凹了許多,車內的女人失聲尖叫著,而坐在駕駛位上的Lance 微微一愣,心有餘悸的看著面前的電線桿。
一把推開車門,朝著鍾可愛走去。
「SHUIT!你是不是腦子有毛——」他頓住,詫異的看著面前臉色蒼白如紙的女人。
「你?你怎麼站在馬路上?」他不由自主的握著她微微顫抖的肩膀,語氣略帶關心。
可愛的睫毛微微顫抖著,緩緩抬眸對上他的視線,那雙藍色如寶石般迷人的眸子裡寫滿了關心與詫異。
「為什麼?為什麼不撞過來?」她虛弱的開口,隨即眼前一暗,癱軟的倒下去。
他趕緊抱著她,「喂!你這個瘋女人!女人!」他蹙眉喊著,心不由自主的擰在一起。
車裡的嬌媚女人一把推開車門,氣沖沖的走出來,詫異的看著Lance抱著那個害他們險些撞車的女人。
「Lance,你幹嘛抱住那個瘋子啊!」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著。
他一把打橫抱起她,走向已經撞損的車子,「我看你才是瘋子!」
他蹙眉,毫不憐惜的反駁女人的辱罵,不知為何,聽見別人對她的辱罵,他的心裡流淌著濃重的不快。
「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我要告訴我爸爸,不給你們歐陽集團助資!」女人氣憤的直跺腳。
見鬼的助資!見鬼的聯誼相親!他憤憤的耍門,將鍾可愛放進車內,迅速倒轉車子。
頓時,車前攔著一個守法的好交警,目露凶光的看著Lance,做著手勢讓他下車。
他倒退著車子,滑下車窗,「我會主動去交違金,有什麼事情可以聯繫我的律師!」
語畢,繞過交警,踩下油門,飛速離開。
被拋下的女人氣的小臉一陣青一陣白,站在馬路上跺腳,一個不下心,高跟鞋跟華麗麗的斷根,她摔坐在地上,模樣狼狽極了,引起了路過人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