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以為自己可以為愛情死,其實愛情死不了人,它只會在最疼的地方扎上一針,然後欲哭無淚,輾轉反側,接著,久病成醫……
「小小姐,這麼早就起床啦?」林嬸做好早餐正好從廚房出來,就看到小小姐已經下樓來了。
「嗯,林嬸早。」尉遲熙蒼白著臉,但依然扯開一朵笑容,「爸爸呢?」
也許她不該多問,經過昨晚,他對江雪兒的重視,對自己的漠視,她都看在眼裡,傷在心裡。那種痛楚,接二連三的湧入她的世界,不是第一次,或許,也不是最後一次。
「少爺一早就起來了,讓我做了碗粥,這會兒拿給雪兒小姐喝去了,雪兒小姐昨晚昏倒,估計現在身子還虛弱著呢。」林嬸隨口應著,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無意說著的話,卻如箭一般穿進尉遲熙的心裡。
怎麼就沒人記得她昨晚也是吐得昏天暗地嗎?她就知道自己不該多問,再一次給了機會傷自己,尉遲熙憂傷的想著,「她沒什麼吧?」也許江雪兒真的是需要被保護,是需要被捧在手心的女人,即使再不喜歡她,但人家病了,還是會不忍心的。
「一早季醫生就回去了,說雪兒小姐沒什麼大礙了,但還得多注意些。對了,季醫生特別交代我,說小小姐你什麼時候去他那兒,他給你開點藥。」林嬸這才仔細端詳著尉遲熙的小臉,「小小姐,今天好點了嗎?昨晚吐得真是嚇壞林嬸了。」
「我沒事,林嬸不用擔心我。」尉遲熙笑著回答,季醫生真是個好人,昨晚沒有揭穿她,反而還惦記著給她補身子。雖然她不及江雪兒惹人憐愛,但她本來就不是江雪兒那一掛的,她尉遲熙,才不是弱不禁風的小女子呢!
「林嬸。」說曹操曹操就到,江雪兒虛弱的叫喚從樓上飄下來。
聽得尉遲熙背脊一陣寒意,仰頭,尉遲拓野正扶著江雪兒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來。
「少爺,雪兒小姐!」林嬸趕緊跑上去。
尉遲熙仰望著他們,江雪兒的氣色看起來確實不太好。可他呢?一臉的憂心,瞎子都看得出來,昨晚他都陪著江雪兒到天亮吧,她還記得他昨晚的怒斥,還記得他凌厲的眼神,這一切都歷歷在目,澀得眼淚幾乎又要奪眶而出。
「小熙,你起來啦?身體好些了嗎?」江雪兒溫柔的微笑。
尉遲熙不吭聲,轉身朝餐桌的方向走去。
「尉遲熙,我沒教過你要懂禮貌嗎?」尉遲拓野眉心揪緊,那丫頭是在向他抗議嗎?他也知道當時的情況,他對她是凶了一點,「你感覺好些沒?」他嘟噥一句,這句其實是對小丫頭說的,語氣裡透著一絲不易發覺的心疼,他攙扶雪兒的手臂,視線卻沒有離開過小丫頭。
尉遲熙默不作聲,沉著臉,她決定要跟他冷戰!她才不要理他!昨晚在廁所吻了她,轉眼又跟那個女人打得熱火朝天!他當她尉遲熙是什麼?揮之即吻,呼之即去嗎?笑笑說的沒錯,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好在江雪兒昏倒,算她活該!哼!
「拓野,你別責備小熙了。」江雪兒小聲地勸說身旁的男人,自從她來到赤龍堡以後,才真正感受到家的溫暖,那份對家的期盼,是孤兒院無法給予的。昨晚,她還記得拓野熾熱的親吻,記得他溫柔的眼神,她累到沉沉睡去。
彷彿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裡有拓野哥哥溫柔的眼神,有旋轉飛揚的木馬,有灰姑娘的南瓜車,有雪白的芭蕾舞鞋,有金燦燦的鬱金香……
那個夢境,好似做了一輩子那麼長,滿滿的都是拓野的影子,深深的都是她對那份愛情的期待。
江雪兒深情的望著尉遲拓野俊逸的側臉,這張臉,她幾乎看了一輩子,依然讓她那麼悸動。
「雪兒,早晨的粥你也沒吃多少,來,過來再喝點湯。」尉遲拓野將她帶到餐桌旁,紳士的為她拉開椅子。
「是啊,雪兒小姐,瞧您身子虛弱的,該好好補補。」林嬸邊說邊勺起一碗補湯。雪兒小姐可是尉遲家未來的女主人呢,負擔著為少爺後繼燈火的大任,身子骨可得多養養了。接著,她勺了一碗給尉遲熙,「小小姐也是呢,來,多喝點。」
「謝謝林嬸。」江雪兒感激的接過林嬸遞來的湯,心裡熱熱的,林嬸就像個母親一般讓人感動。
尉遲拓野坐下來,盯著尉遲熙的一舉一動,琢磨著如何開口打破這個僵局,她悶悶的低著頭喝湯,不理會他一眼,傻子都知道她在鬧脾氣。小丫頭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他不禁心憂。
正當他準備軟下態度哄她的時候,手機鈴聲響起來了。無奈,他只好先接電話。
又是一組陌生號碼。
「喂?」一大早的,他的脾氣不會好到哪兒去。
「呃……小熙?」對方試探的問道。
該死,又是哪個男的?小熙,小熙!最近他都接過多少個陌生男子的電話了!他還不知道,他的小丫頭異性緣這麼好!好到他咬牙切齒!一把無名火瞬間燃燒開來,尉遲拓野怒道:「打錯了!」
啪的一聲,切斷電話。
「尉遲熙,你最好給我解釋!」本想軟下的脾氣,倏地又火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