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個與方才有天壤之別的南潯,一時忘記了言語。
在場所有的侍婢死士皆迷醉於此,南潯優雅的笑著,紅顏妖嬈,媚眼如絲,勾魂奪魄。
南潯羽睫輕揚,「怎麼,很訝異?」
「我問你,上古到底在哪?」帝女收斂心神冷問。
聞言,南潯抿嘴一笑,「他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不會回來。」
「你什麼意思?」帝女瞇起眼眸,忽然發現南潯已然換了個人。
南潯緩步走在廊環裡,美麗而長長的裙擺逶迤拖著,高貴典雅。頓住腳步,南潯傲然轉身,「他回到了最初的地方,那裡沒有爭鬥,更不會有死亡。他說,他會在那裡等我。帝女,你死心吧。紅顏易老,韶華易逝,你會找到一個用生命去呵護你的人,但絕對不會是上古。」
語罷,南潯幽然離去。
美麗的華服之下,埋葬著逐漸腐爛的心,原本的良知成了最初的夢想。消磨在歲月裡的美好再也不會回來,就像上古。死亡在宿命裡的人,只能等在奈何橋邊,細數著奈何橋上的彼岸之花,構織著自己的迷夢,等待前世的約定,謝絕了孟婆之湯。
一身一心血,一步即為謀。
而今的她,即將開始自己的籌謀,步步為營,直到討回所有血債!
天宿、瑾妃、破日、術殺……
都得死!
陰月死穴,破日密室。
「你找我?」破日收功起身,驚艷於眼前這個猶如天人的南潯。
「是。」南潯面無表情。
「何事?」破日轉身步上高座。
「新奴和琉璃小子是不是為我而死?」南潯忽然問。
顯然破日不曾想到南潯會有此一問,更不知她是從何得知此事,不覺略有懷疑,「何人告訴於你?」
「新奴是因為聖女仙氣而生,可是我已經感應不到她的存在。而琉璃小子,鎖魂鈴鐺已經不會作響,我想,他一定出事了。」南潯道,「而他們出事,唯一的理由便是我。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他們為我而死。」
破日端坐起來,沒想到許久不見,她竟然變得如此心細如塵,而且似乎有些……破日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不錯,他們都死了。為你而死!」
南潯淚眼盈動,「他們的屍體在哪?」
破日怔了怔,「新奴已經魂飛魄散化為聖女仙氣進入了你的體內,而琉璃小子則自願化為琉璃珠,就在你的額頭。」
一滴淚滑落唇邊,有是兩條人命。
輕輕撫摸著額頭的紅色硃砂,南潯的腦海裡浮現出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情景。那時,她還嫌琉璃小子嘴巴臭,說話沒口德,而現在,即使爭吵,也成了奢念。
南潯只覺得好冷,新奴說過,她願意為自己而死,所以最後,新奴真的死了,就在自己的身體裡,化成了一股仙氣。
爸爸、姐姐、珍妃、優子、新奴、小帥,還有……上古!
一行清淚,「幫我抽掉情根吧。」
「你說什麼?」破日一愣,「你捨得?」
「該失去的,不該失去的,都失去了,還留著情根幹什麼?再痛一次嗎?」南潯哀傷的流著淚,「你可以做到的,是嗎?」
「你不後悔?」破日第一次見到如此堅定的眼神。
「我沒有時間後悔。」南潯毅然拭去臉上的淚痕,「動手吧!」
美眸緊閉,破日徐徐上前。輕歎一聲,一股金色的光從南潯腦海中抽出,被鎖進精緻的錦盒之中。南潯面無表情的睜開眼睛,眼底冰冷著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