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天宿是真的想親手掐死這個永遠都不知天高地厚的沒腦子女人。
「王手下留情!」新奴與優子從門外闖進來,撲通跪倒。
「誰讓你們進來的,你們都不要命了嗎?」天宿怒斥。
「新奴優子,你們都出去,這是我和天宿之間的事,我們必須自己解決。」南潯淡然說著,視線一直落在天宿臉上。脖子處越發難以呼吸,可是她還活著,不是嗎?
「王,奴婢們是來向王道喜的,瑾妃娘娘也有了身孕,現在正等著王過去呢。」新奴忙道。
「是啊王,瑾妃娘娘在等您呢。」優子也忙和襯道。
天宿冷冷的望著南潯瞬間盈動的眼眸,眼底的傷痛隨之浮現出來。
瑾妃?
懷孕?
當天宿的手,離開她脖子的那一刻,南潯卻寧願死在天宿手上,至少那樣,他會永遠都記著她。曾以為,她不會計較與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可是卻在得知瑾妃懷孕的那一刻,徹底崩潰了自己。愛是自私的,就像她曾說的那樣,愛情,至始至終都是兩個人的事情,三個人的愛情,那個癡心的人,注定會傷痕纍纍。
「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南潯衝門口那個身影歇斯底里的吼著。
天宿的腳步頓在門口,卻迅速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一如她在他心中的地位,風過無痕。
「終究,還是個影子,永遠都是夜月的影子。」南潯癡癡的笑著,淚如泉湧。
可是南潯不會知道,瑾妃之所以可以擁有孩子,純粹是因為天宿的內疚,還是東方明珠。只有讓瑾妃懷有身孕,千狐國的狐狸老祖才會徹底安心。
南潯的心,支離破碎,就像冰冷的冷宮一般,牢籠囚禁,只為毀滅惡魔的存在,放棄對死亡的執著。
從恐怖的長生宮,到之後繁華的未央宮,再到現在冰冷的冷宮。南潯從涉世未深的小丫頭,變成鬼王的女人,從祭妾到宮妃。所有女人該有的榮耀,她都已經得到,只是到了現在,心卻愈發冰冷。除了跳動的心跳和繼續呼吸的身體,南潯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死人。
「娘娘,您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多少吃一些吧。」優子小心翼翼的端上一碟子點心。
「娘娘您好歹說句話吧。」新奴急了。
「其實王還是疼愛娘娘您的,一般入了冷宮的人,都是獨自生活,而現在王特許奴婢們在此伺候。可想而知,王的心裡還是有您的。」優子似乎很清楚南潯心中的結。
南潯的羽睫輕輕揚起,而後在此垂下,心中的傷太深,只有時間才是解藥。
如果沒有孩子,是不是……真的會死在他手上?他真的下得了手嗎?這麼久的相處,難道連一絲絲的悸動都沒有嗎?
因為不漂亮?或者不溫柔?不善解人意?
也許,真的有太多的錯誤了。
南潯愣愣的走到窗前,遠遠的望著未央宮的方向,她知道,在那個叫做未央宮的地方,有一隻美麗的千紙鶴,正在窗前飛舞。在紙鶴的心中,藏著一個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的秘密。他知道的,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南潯的淚,瞬間流淌下來。
窗外雨打芭蕉,南潯的淚卻愈發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