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南潯忽然喊道,「你真的愛上古嗎?」
帝女沒有轉身,只是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而後仰望著天空,長歎一聲,「愛如何?不愛又如何?兩個人的愛,難道是由一個人說了算的嗎?」
南潯的心如鯁在喉,擱得難受。
她曾待在帝女身邊數日光景,雖然一直都處於昏迷狀態,然帝女當時想殺她,可謂是易如反掌。而帝女卻沒有這麼做,容忍情敵在自己身邊存在,而後帶到自己最心愛之人的面前,該有怎樣的堅強和勇氣?南潯忽然對帝女很感興趣,她很想知道在這冰冷的外表之下,埋藏著怎樣的心情,是否也如夜月那般,有著沉重的故事。
「上古知道嗎?」南潯衝到帝女面前攔住她。
帝女的眼眸瞬間黯淡下去,「就算昭告天下又怎樣?不是我的終歸不會屬於我。」
「是不是只要我離開就可以了?」南潯問。
「離開又能怎樣?心不會隨著距離而產生隔閡,相反的,卻會因為思念而越發難捨。」帝女的臉上是苦澀的表情,「如果只要你消失就能解決這些問題,我絕對不會那麼費心帶你回來。」
南潯一時語塞。
「若我想殺你,就算天宿也無法阻攔。」帝女冷冷的望了南潯一眼,似乎在警告南潯,最好相信她的話。
一身的霸氣還有不容質疑的口吻,南潯覺得似曾相識,好像天宿那般的高高在上。南潯開始細細的打量起眼前的帝女:驚人的美貌,冷傲的性情,冰冷的容顏,多情的心。在那羽睫揚起的瞬間,南潯卻看到了不屬於異界的深沉,彷彿是哀怨,更多的是麻木。
該有怎樣的經歷,才能造就這樣一個傳奇一般的女子?
欲言又止的嘴角,似乎有著千言萬語,卻又像是一言難盡。
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像夜月,又好比自己。
南潯愣在那裡,只是瞬間,腦海裡一閃而過刺眼的鮮血。再也熟悉不過的感覺彷彿決堤的洪水立刻湧上心頭,眼眸頓時睜得斗大。惡魔在身體裡成長,肩頭的印記在閃爍著光芒。她知道,歷史將要重演,而她,無能為力。
「麒麟血咒?」帝女的神情猶如被雷擊中一般震驚。
「快走,我快忍不住了。」南潯痛苦的蹲下身子死死捧著自己發脹的腦袋,她很清楚,只要自己的意志再軟弱一下,她就會變成曾經出現過的那個殺人惡魔。
「為何你會中了麒麟血咒?」帝女追問。
只是這一次,南潯的變化卻不似上次。除了眼睛和指甲變成血紅色,其餘的都一如平常。南潯在掙扎,她深刻的感受到糾結如籐蔓的液體在身體內亂竄,而後慢慢吞噬她的理智。
帝女猛然扣住南潯的手腕,臉上的訝異已經代替了所有言語,「你的聖女之血呢?為何還有鬼王之血?」
「殺了我,快點!快!」南潯嘶吼著,拚命保留著最後的神志,「我不想殺人,我不想成為殺人兇手。」
帝女面色一沉,指尖閃爍著藍色的光,立刻鎖住南潯的人魂。下一刻,一朵紅色的蓮花呈現在手心,只見帝女玉手一抬,紅蓮立刻鑽進南潯的額前正中,化作一點脂紅。南潯發狂的身軀頓時冷靜下來,陷入了暈厥。
到底是因為仇恨還是因為過分的深愛,所以才施就了麒麟血咒這樣惡毒的鎖身咒?這樣沉重的情感,是這樣孱弱的雙肩所能承擔的嗎?在你的身上,還有多少秘密?
帝女望著懷裡暈厥的南潯,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