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村子。
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們,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男耕女織幸福美滿。即使簡易的茅屋,也有著兒女膝下的喜悅。
南潯冷顏注視著這裡的一切,她遏制不住鮮血淋漓,顫抖不已的手。這是惡魔之手,只要顫抖,便會要了他人性命。她不想那麼做,卻身不由己。追丟了張名臣,卻來到這個寧靜安詳的小村。她不忍,又無可奈何。
「姑娘你面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一老嫗上前關慰。
下一刻,鮮血在指間流淌,老嫗的身子滑落在地,綠色血液如此刺眼。全村的人一哄而上指責南潯,喧雜的聲音使那雙紅色的眸子越發鮮紅。指尖滑過,緊接著是一陣陣尖叫,夾雜著對生命的眷戀和恐懼。男人們拿起鋤頭菜刀衝上來,卻抵不過南潯一招,陳屍當場。孩子們哭著跑上來喊著爹娘,南潯熟視無睹。
短短半個時辰,一個寧靜祥和的村子,瞬間變成了人間地獄,血流漂杵,屍橫遍地。老弱婦孺無一倖免,南潯仰天長嘯,洞徹九天。
顫抖著,望著自己做下的罪惡。那些善良的人,方纔還活生生的,而今卻死在自己手裡。一滴淚順著南潯的臉悄然滑落,即使流下一城的眼淚,也無法洗刷她的罪孽。當初她曾勸夜月放棄仇恨,痛斥張名臣的暴虐,此刻自己卻成了另一個殺人兇手。
「不,我不可以殺人!我不可以!」南潯滿臉淚水,痛苦的喃喃自語。
他們都該死,怎配得你絲毫憐惜。心底一個無根的聲音在回答。
「不,這個世界沒有誰是該死的。真正該死的人是我!」南潯沖天空喊,忽然一個戰慄,「好冷,好冷!上古?上古?我不要殺人!我不要……」
殺人有什麼不好?你不是已經體會到殺人的樂趣了嗎?成全這些了無生趣的人不是件好事嗎?
南潯像發瘋似的撞向屋子,撞倒一排排茅屋,額頭滲出白色的鮮血,眼前暈眩,頓時暈死過去。
一個身影出現在不遠處,冰冷的眼眸異常深邃。嘴角帶著勝利者的喜悅,也帶著不為人知的哀怨悲傷。鬼王天宿。
因為聖女之血,他找到了她,眼睜睜看著她屠殺整個村莊的人,直到發瘋。
「我說過,失去的一切,我會從你們身上討回來。」天宿俯下身穩穩地抱起南潯,身形一頓立刻消失不見。
姐,我殺人了。知道嗎姐姐,我殺了好多無辜的人!我是儈子手,我是殺人兇手!
「不要!我不要殺人!我不要殺人!」南潯不斷地從睡夢中驚醒,出現了深度昏迷狀態。殺戮已成心魔,成了她打不開的心結,「姐,幫我,上古!上古!」
天宿原本舒緩的眉頭瞬間糾結,冷峻的容顏散發著騰騰殺氣。冷冷的沖眾侍婢道,「全部下去,沒我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語罷,侍婢們集體退下。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無情的鬼王,還有昏迷不醒的南潯,反覆呢喃著上古的名字。
「這輩子你休想再見火雲蛟龍。」天宿死死地盯著她蒼白的臉,忽然捏住她的下巴,硬是將麒麟湯灌進她的嘴巴。藥碗落地,碎了一生的愛恨離愁。
憤怒的天宿運功將麒麟湯的功效提前發揮,南潯瞬間恢復神智。現在,她便再也無法離開麒麟湯,換句話說,再也無法離開鬼王宮殿。除非她找到麒麟樹,拿到麒麟果。
南潯從噩夢中驚醒,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上古,也不是遍地的屍體,卻是唯一令她顫抖的男子——天宿。
「醒了嗎?」天宿嗤冷地望著她。
「我……我怎麼會在這裡?」南潯吞了吞口水,身子不自覺地向床角挪去。
驚慌的眼神,恐懼的神情讓天宿覺得快感,報復的快感,「你是我的女人,不在這裡會在哪裡?」
「不,我不是。」南潯大聲嚷著。
「都已經拜堂成親公告天下了,還可以反悔嗎?」天宿狠狠地捏起她的下巴,藍色的眸子閃爍著無情的光彩。冷眼看著南潯濕潤的眼睛,心裡卻沒了方纔的興奮,「或者你覺得我們之間差了最後一步。」
南潯掙扎著,渾身酸痛,「你對我用了麒麟換血術,讓我害死了那麼多人。現在你還想怎麼樣?」
「丈夫和妻子在床上,你說能做什麼?」天宿邪魅地笑著,南潯驚恐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