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預備往山區走嗎?」南潯一路上問個不停,淨水龍女只是覺得自己好倒霉,怎麼碰見這麼個話簍子,好像有說不完的話一樣。她幾乎很難相信,夜月如此絕世的一個人竟然會轉世為這個雞婆女子。
「你可不可以消停一會?我的耳朵都快長繭了!」淨水龍女終於抗議了。
南潯吐了吐舌頭,「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鞭子啊,我發覺你的鞭子好漂亮哦!」
淨水龍女算是徹底被她打敗了,「我的鞭子只對異類有效,對人類而言最多是個擺設。」語罷,她別過頭去,並不打算理睬南潯。
「小氣就小氣,還編個瞎話騙我,真是的,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鬼才信你。」南潯自己嘀咕著。忽然她興奮地尖叫著,「哎呀,前面好像有熱鬧啊!」
果真,只見前面人頭攢動,好像出了車禍。
「哈,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穿著你們異界的衣服在馬路上搖晃,所以才引發了車禍呢?如果是這樣那我真是救世如雷啊,事先讓你換上我們人類的衣服。」說完,南潯還不忘加上一句誇耀自己,「想不到除了上學之外,我根本就是個天才!」
淨水龍女真是崩潰,怎麼會攤上這樣的人?秋汶真是偉大!心想。
南潯已然衝上前去擠進人群看熱鬧了,淨水龍女遠遠地看著她沒入人群,自己終於可以清淨一下了,真是難得。她雙手環抱著等在人群外,無聊地看著人類所謂的熱鬧。
幾輛車子從淨水龍女身邊駛過,揚長而去。
好一會,都不見南潯出來,淨水龍女甚是奇怪,「是什麼熱鬧啊,那麼久都不出來?」
一轉身,人群早已三三兩兩地散去,除了地上一些車體的殘破碎片,全然不見南潯的蹤影。淨水龍女頓感大事不妙,想來南潯遭了暗算,自己竟然如此大意。
「該死!」淨水龍女轉身向車子行駛的方向追去。
只是車子駛離已久,早不見了蹤影。
地下實驗室。
眼皮好重,彷彿吃了安眠藥一樣,昏昏欲睡。南潯使勁睜開眼睛,愕然發覺自己身處一個白色的世界之中。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單,白色的椅子、凳子,還有……白色的醫療器具。雖然南潯不知道那些稀奇古怪的儀器是做什麼的,可是這樣的擺設讓她想到了一個地方——太平間!
雙手雙腳都被寬帶緊緊束縛著,南潯奮力掙扎著,「到底誰那麼卑鄙啊,抓我來這個鬼地方!」
「阿潯。」話音剛落,張名臣已經出現在南潯的視線裡,「好久不見。」
「見你個死人頭啊!」南潯是氣不打一出來,「張家的男人是不是都有毛病啊,喜歡把人綁得跟粽子一樣?你到底要幹什麼?」
「你的脾氣真是一點都沒變。」張名臣彷彿敘舊一般在她身邊坐下,眼神卻怪異得可怕。
南潯看著他,只覺得心底一陣發冷,「你……」
「放心,我不會像外公他們一樣無情,把你送去祭祀。」張名臣緩緩說著,南潯卻在他深沉的眼底,見到了濃烈的貪婪和慾望,「我只是想要你身上的一些東西。」
「你要什麼?我什麼都沒有。」南潯的底氣明顯不足,心裡只能祈禱淨水龍女趕緊找到自己。
張名臣示意手下端上一樣東西,南潯看清了,是那次祭祀上的黑東西。陣陣惡臭讓南潯的記憶一直迴旋在祭祀的場景,寒冷的心彷彿冰凍的霜雪,冷得可怕。她看到張名臣將一個針筒握在手裡,而後讓所有的人都離開了這個封閉的白色世界。
心,在跳動。南潯感覺到自己呼吸的沉重,張名臣的腳步聲在這個寂靜的世界裡,令人悚然。
「別怕阿潯,只是黑狗血,不會傷人的。」張名臣邪魅地笑著。
南潯無法想像,這樣一張俊美的面容背後,埋藏的究竟是怎樣的心?那些曾經歡笑的面容,此刻卻猙獰得猶如鬼魅般可怕。不,應該是比鬼魅更可怕。她瞪大了眼,嗓子裡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肩膀上的惡臭消失之後,接踵而至的是刺心的疼痛,火辣辣的痛猶如有千萬隻螞蟻噬咬一般,整個身子因為肩膀上的疼痛而顫抖不止。
張名臣的笑越發得意,彷彿已接近了他的目的。
銀色的標記在這樣的笑意中越發清晰,最後完全呈現在張名臣眼前。那是宿命之劍的印記,永生不滅的象徵。
「聖女之印!」張名臣興奮地笑著,尖細的針頭已經深深地扎進了南潯的動脈,白色的液體隨著空氣的抽出而出現在針筒之內。南潯的面色逐漸呈現無名的蒼白,清澈的眸子出現異樣的色彩。
突然,束縛的綁帶齊齊震斷,張名臣的嘴角帶著無盡的笑意,他的目的達到了。
望著眼前這個全然不似南潯的南潯,絕世的容顏佈滿騰騰殺氣。傾城的臉,完美的身段,這就是世間最美的女人,「為什麼要喚醒我?」
聽著厲聲的指責,張名臣將裝滿白色血液的針筒小心收好,「因為你有著世上最優秀的血統。」
夜月冷艷地望著這個所謂的親人,「當初出賣我的是你們,現在要喚醒我的還是你們。看樣子不將你們全部毀掉,我永遠無法安寧。」
「安寧?安寧是魔鬼,會消磨人的意志。」張名臣詭異的笑著,「不過,你會親眼看到自己的無知。你會知道,我現在做的,將會為全人類帶來怎樣的奇跡。」
夜月一如南潯的心寒,只是轉世千世,不想自己的族人已成了這般冰冷的模樣。該是痛心,還是憎恨?或許,都有!
「既然是因我才有了你們的今天,現在,你們都去死吧!」夜月厲聲嘶喊著。紅色的眸子充滿了憤怒和無盡的仇恨,那是毀滅和絕望的象徵。
纖細的五指緩緩張開,紅色的光彷彿逐漸匯聚的能量球,只要夜月動一動意念,這裡的一切都會化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