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縈王朝皇宮!
翰權宮,縈墨風對月而立,神態寂寥!
此刻,他的腦海中浮現的是那個他記憶裡只見過一次的絕色容顏!
他記得她淒慘絕望的笑,記得她孤傲清冷的雙眸,還有她單薄纖細的背影——
可是,那個女子卻不在了!
抬首望月,依舊清冷如常,閉上眼,他想在多找一些關於顏夕凝的記憶,但是,腦海卻依舊模糊一片,除了那唯一一次的見面外,他對她毫無映像!
母后說,顏夕凝是她在護法寺偶然遇到的女子,她說她無依無靠是個孤兒,母后憐憫她,便賜了她郡主的封號,認作了乾女兒!
這次是她第一次入宮,一直被安置在崎溪殿,還未曾公佈身份!所以縈墨風還未曾見過她——
暮的睜開雙眼,縈墨風的右手輕輕扶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感覺空空的——好像,遺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他清楚的記得她倒在地上,緊閉雙眸的安詳模樣!似有些遺憾,似有些滿足,又好似有些——怨恨——
尚盈說,她是舊疾復發暴斃而亡的,他相信了,因為他看到她的手還一直緊緊的抓著胸前的衣領,死死的抓著,手指骨節也因為用力太深而泛著白色!
他還記得,他看到她倒下的時候,心底頓覺一空,有一種莫名的悲傷蔓延全身!
他當時呆呆的站著,忘記了言語,望著那毫無生氣的軀體,縈墨風第一次認真的看她——
眉如柳葉,雙眸緊閉,長長的羽扇遮住了那猶如深潭寒星般的璀璨眸子!小巧的秀鼻下如水的雙唇毫無一絲血色!
青絲伏地,散了髮鬢,墜了雲髻——
然而,那發間的一支金簪卻生生的刺痛了他的眼睛,那金簪如何會在插她的髮髻?
有些事,他知道不一樣了,他一定是忘記了什麼?
緩身來到崎溪殿,一抹熟悉的感覺掠過心底,進入內殿,他環視四周,斜窗半開,清風吹得帷幔輕輕晃蕩——
依稀間,他好似看到一名女子神態寂寥安靜的撫琴,那容顏是沉寂了千年的絕色傾城!
來到窗前,那長桌之上放著的赫然是一把白玉古琴,月光傾灑而下,映的琴身四周泛著淡淡的鵝黃光暈!
閉上眼,輕撫琴弦,腦海依舊是那個女子恬淡羞怯的笑靨!
倏地,他猛然睜開眼眸,那眼中是一種比寒冰還冷冽的堅決,他不會允許自己處於被動,那個女子,一定和他有著莫大的關聯!
顏夕凝,是我忘記你了嗎?對不起,猶記得你那晚嘴角掛著的淒慘笑靨!那該是怎樣的心痛呀——
月,依舊清冷——
縈墨風緊握雙拳,痛苦的閉上雙眸,掩蓋了一切的波濤洶湧!
他或許只是失憶了,但是身為帝王的謹慎和小心卻並沒有消失,那個女子雖然已經逝去了,可是他不會就此罷手!他一定會將一切都查清楚的,一定會——
若,真有一切真相大白的那天,你,可會原諒我的忘記——
會嗎?凝兒——
昏暗的房間,降低的帷幔,房間四周堆滿了空空的酒壺和酒罈!
慕容安手提酒罈跌坐在房間一角,雙眼無神好似一個被人抽去精魂的木偶!
托起手中已然喝去了一半的酒罈,慕容安猛然仰首,狠狠的灌下幾口烈酒!此刻房間已經溢滿了濃烈的酒味,可是他卻好似失了魂般繼續猛烈的喝著,好像他喝的不是酒,而只是水一樣!
五天,整整五天的時間,他自從得知夕凝棄世後,便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酗酒,一杯接一杯,一壺接一壺,直至後來的一壇接一壇!
他多想好好的醉一次,可是他卻是越喝越清醒,每灌一口,記憶裡那女子的容顏卻是更加的清晰了。
他喜歡她,所以很不喜歡聽她喚他二哥!可是為了有個理由接近她,他還是承允了那句「二哥」。現下,他是多麼想要再次聽到她輕輕柔柔的聲音喚他一句「二哥」呀!
可是,再也聽不到了,不是嗎?
小凝,若有來世,你可會許我一世蒹葭?
如若當時初見你時,我便將你好好的護著,寵著,愛著。你是不是也會將一些目光放於我身上?
如若那天你沒有出莊,沒有遇見縈墨風,沒有隨他入宮,我們是不是也會有一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