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領帳內。
張山右手挑著絲巾,正發呆呢。一聲驚叫聲,驚醒了他。
「哎呀,這是怎麼回事啊?參領,你怎麼把案幾放在帳門這裡啦?」上次來的小士兵,摸著碰疼的腿,撅著嘴抱怨道。
看著趴在地上,一臉狼狽的小兵,張山趕緊把絲巾藏入懷中,偷偷笑著。讓你不知道進賬先通報!給你個小小的教訓!
「什麼事啊?怎麼每次都忘了通報呢!」張山收起笑容,一本正經道。
「安將軍讓你到元帥帳去。」小兵委屈地答道。
「好啦,我馬上過去。」張山道。
元帥帳。
「一營參領張山拜見元帥!」張山見到元帥趕緊行禮。
「免禮,快快請起。」穆易之上前一步扶起他。
「不知元帥叫屬下前來,有何吩咐?」張山請示道。
「聽安將軍講,你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將才,故叫你前來,參加戰前研討。」穆易之拍著張山的肩膀笑道。
「安將軍過譽了,屬下承受不起!」張山拱手道。
「你不必過於謙虛,過來吧。」穆易之帶著張山進入內帳。
「你看,這是兩軍交戰的地形,這裡一帶是一片沙漠,這對我軍非常不利,前一段時間我軍就有眾多將士不堪忍受酷熱而昏厥。」穆易之指著這一帶的地圖,歎道。
「元帥所言極是,我們首先就要克服缺水,酷熱的狀況,最好能速戰速決。」張山附議道。
「沒錯。昨日我軍接獲情報,敵軍在我軍三十里處已紮營。看來這場戰事很快就會來到了!」穆易之眼睛閃著神采,期待著這場戰爭的到來。
怎麼會有這種嗜血的表情?看來這場戰爭是不可避免的了!天下的百姓該是何其痛苦啊!師傅說得沒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百姓,只能承受戰爭帶給他們的痛苦,卻始終無能為力。張山一臉凝重地想著。該怎樣才能讓這場戰爭消弭於無形呢?
三日後。
兩軍擺開陣勢,將士們都虎視眈眈,躍躍欲試,一場慘痛的戰爭即將開始。
吶喊聲、擊鼓聲、手中兵器的撞擊聲、劃破肌膚的刺耳聲、慘叫聲,此起彼伏,聲聲不絕。為了保衛自己的家園,將士們奮勇向前,絕不退縮,即使會忠魂埋骨他鄉,他們亦無愧於天地。
敵軍節節敗退,眼看勝利在望。
安伯仁早就忘了元帥出發前的叮囑,乘勝追擊,深入沙漠深處。
穆易之看到安伯仁策馬而去,大聲喊道:「安伯仁,你給我回來,窮寇莫追!」
怎奈,安伯仁根本就聽不進去,繼續策馬前進。
無奈,穆易之親自,策馬追上去。
眼看就要趕上安伯仁,卻在此受到敵軍的埋伏,不幸中箭。沙中不斷衝出埋藏的敵軍,搭弓射箭,砍馬腿,飛身砍傷馬上的將士。一時之間,戰爭局勢扭轉,想要回頭卻已經來不及了。
「伯仁快回去!」穆易之邊擋掉射來的飛箭,邊大聲喊道。
「這狗娘養的,竟然使詐?!」安伯仁憤恨道。
兩人身邊的士兵急劇銳減,勢單力孤的兩人難以招架凶狠的敵人,漸漸體力不支。穆易之身中四箭,安伯仁抱著他,哭著道:「元帥,都怪我太魯莽,不聽你的命令,才落得今日的下場。你為什麼這麼傻,竟替我擋了兩箭?!」
「伯仁,看來我們今天要戰死沙場了!哈哈……」穆易之忍著身上的疼痛,笑道。
「元帥,都是我害了你。就算是死,我老安也要轟轟烈烈!」安伯仁說完,放下穆易之,提劍上陣。
「哼,真是不自量力!全軍將士聽好了:前面躺著的就是敵軍的元帥,你們誰能取他的首級回來,重重有賞!」跨坐在高頭大馬上,一身將軍打扮的月無痕熱血沸騰,大聲吼道。
麝月國的將士們聽到此語,群情激昂,士氣高漲,吶喊著衝上前去。
一陣魔幻的音樂響起,士兵們皆感到耳鳴不已,放下手中的兵器,均雙手捂耳。
看到眼前的景象,月無痕皺起了眉。樓蘭若!你到底想幹嘛?!
不遠處,一襲火紅身影出現在沙漠中的戰場,隨著魔幻音律,翩翩起舞,妖冶的舞,令眾將士看了著迷。 她似浴火的鳳凰,舞不盡妖嬈嫵媚,訴不盡柔情萬種;她似沙漠中的血色艷陽,耀眼的光令人睜不開眼,炙熱得令人難以承受。她身旁的細沙,隨著旋轉的氣場,扶搖直上,形成一股大的龍捲風,席捲了整個戰場,令在場的將士睜不開眼。
這時,張山帶領著餘下的部隊趕到卻也被這股莫名其妙的旋風捲起的細沙迷了雙眼,眾將士只得抬袖掩面。
旋風暫息,待再看去,原本躺在地上的敵軍元帥不見了。
「樓蘭若,你這是什麼意思?」月無痕不悅道。
「沒什麼意思!只不過,這穆家軍元帥,我要了!」樓蘭若強硬道。
知道她已是手下留情,自己的將士並未受傷,沒想到,她的舞竟有如此大的威力?!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既然,三公主這麼說了,本王就做個順水人情,畢竟我們兩國是同盟國!他,你儘管拿去,其他的,我就不希望你再橫加干涉了!」月無痕柔中帶剛道。
「月王儘管放心,既然你給我樓蘭若面子,以後的事,我絕不會再橫加干涉!」樓蘭若保證道。
「穆家軍的將士們聽著!你們的元帥已被擒,你們最好趕緊放下手中的武器,束手就擒!」月無痕對對面的穆家軍喊道。
「趕緊把元帥放了!穆家軍便饒你們不死!」安伯仁硬氣道。
「我勸你不要逞匹夫之勇,剛才不是才吃了敗仗嗎?!還敢如此叫囂?!答應我的條件,趕緊退兵,不然你們這些穆家軍便全部長埋沙漠!」月無痕邪惡地笑道。
「你……」安伯仁為之氣結。
剛才舞動的紅衣女子與這敵軍的統帥竟然是一夥的?!看來戰局對我們極為不利啊!何況,元帥還在他們手裡,在沙漠中戰鬥,我軍體力又消耗甚多,看來只有先讓步了。
「將軍,我看我們還是假意順從他的提議,看看他有什麼條件,這樣的戰局對我們來說實在是不利啊!」張山附在安伯仁的耳邊輕聲道。
「你……唉……」安伯仁雖心有不甘,但卻也明白唯有如此了。
「你有什麼條件?」安伯仁沒好氣道。
「這樣才對嘛,識時務者為俊傑。我的條件就是:把你們龍騰的五公主送來麝月國與我和親,另外,把你穆家軍中的軍醫全部送給麝月國!」月無痕輕描淡寫道。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只是這樣?不對勁啊!安伯仁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樣的要求,他到底得到了何種好處?!
「不!將軍,你不可答應他,不能把我穆家軍的軍醫給他們!」張山驚慌失措道。
「張兄弟,你如何這般緊張?」安伯仁不解道。
「這,沒了軍醫,如何能行軍打仗啊!這萬萬不可!」心中萬般急躁的張山,隨口謅了個理由。
「如果張兄弟只是擔心這個,那就沒什麼問題了,我穆家軍的軍醫何止這兩個,送給他們也無妨。畢竟保住這大批將士才最重要啊!我不能因小失大啊!」安伯仁語重心長道。
張山緊緊握著拳頭,怒視著對面,高頭大馬上,威風凜凜的敵軍統帥。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輕舉妄動,他現在不是普通的一個世人,而是龍騰王朝穆家軍的一員,他把內心的痛全部嚥下,思索著怎樣才能擺脫眼前的困境。
他到底是為了要她,還是,只為了要穆家軍的軍醫呢?不如來個金蟬脫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