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公爵」這個字眼,姬娜嚇得噗通跪在了地上,抱著露娜的腿顫抖,「姐姐,我不敢了,求你千萬別告訴公爵,求求你!我不敢了!」
看著膽小懦弱的姬娜,露娜的眼神就像對一隻小螞蟻似地,「你不吸人血,公爵對你已經很不滿了!如果你還敢壞我們的好事,當心下一個庫伯就是你!」
說完,一腳踢開她,揚長而去。
姬娜兀自蜷縮在地上顫抖著。
庫伯,那個被尖釘刺穿全身,再釘到十字架上讓烈火焚燒的吸血鬼,那驚恐絕望的慘烈眼神,她至今還記得。
其實,她也不敢反抗公爵和露娜,她一直都是逆來順受的小羔羊。
是這個東方男人,讓她第一次公然對抗了露娜。
從看見他的第一眼起,她就被他深深迷住了。
他的眼神很溫暖,溫暖得好像可以融化冬天的冰雪一樣。看著他,彷彿自己就不再是躲在陰暗角落的可恥生物,而是沐浴在陽光下的快樂少女——就像很多很多年前那樣,坐在山坡上哼著小曲放著羊。
這溫暖讓她眷戀。她不想失去。
從被公爵吸血的那天開始,她的生活就變成了噩夢,永無止盡的噩夢。
雖然她恨公爵,卻無法逃開他的魔掌。因為他的法力強大無比,手段又殘忍得令人髮指!
這些年來她都拒絕吸食人血。
即便不能阻止他們作惡,她也不願和他們同流合污!
但不是人人都像她。公爵手下的其他吸血鬼都很惡劣,尤其是露娜的手段最讓她覺得不恥!
露娜是個又好色又嗜血的吸血鬼,她專門吸食精壯的男人,為了得到她最喜歡的口感——充滿雄性荷爾蒙的血液。她總要先引誘這些男人和她發生X關係,然後在他們到達頂峰時一口咬下去,以此來享受那些令她血脈噴張的血液。
葉修澤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讓姬娜心動的男子。她不能讓葉修澤成為露娜的盤中餐。絕不能。
就算要付出任何代價!
想到這裡,姬娜臉上恢復了平靜,緩緩站起來,整整衣裙,面無表情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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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修澤著急地走回房間。
他看到的一切都是正常的,正常的電梯,正常的光線,正常的門口。那裡果然有一個袋子,裝著女孩子的衣服。
掏出房卡刷開門,不正常的事情發生了。
錢真朵不見了。
朵朵跑去了哪裡?
因為瞭解某人的偉大歷程(武術、泰拳、跆拳道…),他倒不太擔心她的安全,只是覺得心裡一下就空蕩蕩的。就像辛苦一天的老公回到家,不見了小嬌妻的那種感覺。
畫外音:呃,葉道士開始YY了……
回了房,愁眉苦臉地對著盤子裡的牛排剛要切下去,刀在半空中停住了。
朵朵剛才都沒有肉吃,還是留給她吃算了,等她吃剩下的我再吃吧。
葉修澤這樣想著,趕緊從眉心喚出一團白色的光來,去找他的小嬌妻。
他一邊走一邊奇怪,為蝦米法力不受影響,可掐算的本事就不靈了?難道算命只在中國流行?
這光一直引領著他往下走去。已經到1樓了,可它還一直往下鑽,像是要自殺一樣猛朝地上砸。
看著四面牆壁上各種形狀可怖的吸血鬼,葉修澤的心尖忽然「突突」跳了起來。
不祥!!!
他立刻雙手合十,念動遁地咒,身子馬上沒入了地下。
地下果然是空的。他才一站定,黑暗中就有無數雙覬覦的眼睛就圍了過來,到處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這時,他感覺有冰涼的手摸上了他的身體。
趕緊揚起手上的鑽表,一道白光照得四周亮如白晝,一群形貌醜陋的吸血鬼被定在了原地。
心中暗叫不妙,劍眉擰成一條,立刻結成妙蓮法印,向這些惡鬼打去。
就在這時,整個地下室忽然燈光大亮。
姬娜的手按著牆上的開關,一臉吃驚地看著他,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
「葉先生,你……」
「姬娜,你怎麼會在這裡?」葉修澤也嚇了一跳。
看他們兩個人對話,四周的吸血鬼忽然全都大笑起來,指著他議論紛紛。
他們說的是羅馬尼亞語,他聽不懂。
姬娜捂著胸口跑了過來,「哦,葉先生,你是從哪裡進來的?現在地下室並沒有開放啊,要到深夜12點才會有驚悚體驗的!」
驚悚體驗?
姬娜對那些吸血鬼嘰裡咕嚕地講了幾句,然後又吃驚又好笑地看著他,「他們說你很勇敢耶,你是第一個沒被這個表演嚇壞的人,你剛才還拿著個很亮的手電筒,倒把他們嚇了一跳。」
哦!葉修澤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些人是假扮的,吸血鬼是這間旅館的特殊體驗項目。
心裡鬆了一口氣,笑著搖了搖頭,「姬娜,你們這旅館真是出人意料!」
「呵呵,出人意料的事情還多著呢!不過,葉先生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入口是我剛剛才打開的呀。」
葉修澤頓了一頓,撒謊實在不是他的強項,不過好在他很聰明,虛晃一招,「誰知道呢,也許是被你們的吸血鬼抓來的!」
說完,還調皮地衝她眨了眨眼睛。
姬娜立刻被他逗樂了,沒想到葉先生還有這樣一面。
就在這時候,某方向忽然傳來了一聲驚聲尖叫,「啊!!!」
是錢真朵的聲音!
葉修澤只反應了0。01秒就跑了過去,比風還快。
姬娜也趕緊跟著跑了過去。
一條狹長的木樓梯,葉修澤幾下就躍了上去,一腳踹開腐朽的木門。
裡面是幾口棺材,有的蓋子已經翻了起來,有的推開了一半,有的還緊閉著。
一口棺材上站著一個頭髮比乞丐還骯髒,眼睛滴著血,耷拉著兩顆又黃又黑獠牙的吸血鬼。
這只「吸血鬼」目瞪口呆地看著地下——面色慘白的錢真朵,已經不省人事。
姬娜大聲叫道,「天哪,表演還沒開始呢,你們怎麼能把這位小姐嚇昏!」
「吸血鬼」 很無辜地看著姬娜,「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會昏過去,我以為是來這裡體驗的客人。」
葉修澤心疼地抱起錢真朵。
姬娜抱歉得快要哭了,「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記得我是鎖好了門的,我也不知道小姐她怎麼會進來的,對不起……」
葉修澤勉強笑了一笑,對姬娜這樣的女孩子,他實在無法發火。
「沒事,我會叫她以後不要亂跑的。」
說完,他抱著錢真朵離開了這個莫名奇怪的體驗場所。
回到房間,他才把錢真朵身上的大衣脫下來,就發現她的身體燙得像火一樣。
慌亂地搖著她的小身子,「朵朵,朵朵,你醒醒……朵朵……」
錢真朵沒有睜開眼睛,像是陷入了某種可怕的夢境,嘴裡發出近似囈語的聲音,「我怕…嗚嗚…好可怕,不要,救命…嗚嗚… 怕怕。」
葉修澤一下子心如刀絞,把她一把擁進懷裡,「朵朵乖,乖,別怕,我在、我在,我在保護你。」
葉修澤的聲音漸漸讓她鎮定了下來,可不一會兒,她又開始全身戰慄,「冷,好冷,我不要在北極…我要回家…」
她明明全身燙得像火一樣。
趕緊拉過棉被裹在她身上,把大衣也蓋了上去。
這丫頭,一定是著涼又被嚇到,發燒了。
可這似乎沒有減輕她冷的感覺,她仍然擰著通紅的小臉蛋,痛苦地呻吟,「好冷…好冷… 哆嗦嗦哆嗦嗦,寒風凍死我,明天就做窩…哆嗦嗦…哆嗦嗦… 寒風凍死我…」
幾麼經典的發燒場景也只有在朵姐身上才能看見,葉修澤本來心疼得肝都跟著一起疼了,可聽見她的話後,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又好氣又好笑地把自己自己身上的衣服脫掉,也蓋了上去。接著在房間裡尋找起所有能蓋的東西來。
三分鐘後,錢真朵身上堆積如山,就差沒把桌子椅子也壓上去了。
她卻抖得越來越厲害,像抽風一樣手腳亂抖。
原諒葉王子從小錦衣玉食,稍微打個噴嚏就有幾十個人在旁邊服侍,根本沒有伺候過病人。
沒辦法,他忙撥通了前台的電話,「姬娜嗎?我是葉修澤。你那裡有發燒感冒的藥嗎?是的是的,麻煩你給我送上來一下。」
過了一會兒,姬娜就把藥送來了。
葉修澤連謝也來不及道,轉身關上門就手忙腳亂地倒了杯熱水,往錢真朵嘴裡塞。
朵姐嫌惡地皺起眉頭,呸地吐掉藥丸,「雞仔,老娘最後一次警告你!你再拿榴蓮味的棒棒糖給我吃,我就宰了你,把你拿去燉湯…哦,雞翅膀……雞腿可好吃了……這塊紅燒肉是我的…別搶!」
葉修澤很挫敗地看著她,想了想,伸手去抱她,「朵朵,我們去醫院打針吧,打一針就好了啊,聽話。」
錢真朵聽到打針,忽然嚶嚶啜泣起來,「不要打針,不要打針…嗚嗚…朵朵一定會聽話了,爸爸,人家不要打針…」
哭著,伸出小胳膊緊緊圈住葉修澤的脖頸,往自己身上拽,「爸爸,朵朵冷,你抱抱啊……我好冷… 爸爸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