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愛,你是不是沒朋友?」
「胡說,你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請我吃飯都得提前一周預約呢。」這個人也太討厭了,他為什麼要逼我直面我藏起來很深的秘密,
「那種的不叫朋友。」他義正詞嚴,「你對-朋友-這個詞是不是感覺偏差?」
「無所謂啦,老實說一直以來我連對人生都沒什麼感覺。」我說,「我找你有正經事啦。」
「你還會知道-正經事-的意義?」
「吶,我們班主任要找家長談升學意向,我拖了半個學期了她還是不依不饒,你客串一下我表哥去敷衍一下啦。」雙手合十放在胸前,我眼神閃閃亮地看著謝昕濤。
「你表哥會不會太多了點?」
我靠,雖然我一向含蓄,但是也不代表我沒有偶爾飆髒話的衝動,尤其是面對非常喜歡挑戰我的情緒底線好像不諷刺我就不會說話的謝昕濤。
不過在有求於人的情況下,例外。
「哎呀拜託你啦,沒有人去面談會嚴重影響我升學的,我爸媽反正是不能指望了,你抽半個小時時間去應酬一下就好了。」
他側頭就是不看我:「嚴格來說我都不算認識你,就算去了,也會露餡。」
「不認識我為什麼深夜還給我打電話?昨天晚上11點半你打我手機了吧!」
「手機裡有你打來的二十幾個未接電話,五十幾個叫我回電話的短信,換成是你,你能不回?」
「好吧,不管電話和短信了。哪,你說不太認識我,那麼我介紹一下我自己。嗯,程天愛,女生,愛吃零食愛睡覺。長相不錯,性格很好,活潑可愛又甜美,還有幾分小性感,喜歡拍照……」
他擺擺手做無理狀,阻止我繼續說下去:「我拒絕。」
「那我去找周瑋?」我語帶威脅。
「隨便你。」伸手拿起桌上那看起來永遠也寫不完的病歷記錄,他一副你好走我就不送了的姿態。
切,你還以為我真的拿你沒辦法了是吧?我搶過他的筆,惡狠狠地大吼起來:「你別得罪我,否則我分分鐘告你猥褻小女生。」
「程天愛,你男朋友?」
安全過關的謝昕濤看起來還頗得我們那班主任的歡心,我拉著他滿意地打算撤離戰場的時候,好死不死在走廊遇見了同學。
明明是週末,不知道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多人在學校?更糟糕的是,那同學身後不遠處還跟著林一哲。大概是學生會有什麼活動在進行吧。
我看一眼林一哲,用力搖頭,用確定他可以聽見的聲音說:「這是我表哥啦。」
「哦,就是你常說的那個在市政府當秘書的表哥吧?」
「嗯,是哦。」我習慣性地點頭,也不管身後謝昕濤的臉色是不是又青又紫。
「我爸也在市政府呢……」
「那個,我們趕時間,不好意思。」謝昕濤大概是聽不下去了,一把拉住我就走,臉色看著挺不那麼和諧。
走到臨近校門口的籃球場邊,他才鬆開我的手腕。慣例的,又是一片紅色的指痕,印在手腕那兩道白色的大概永遠不會消褪的傷痕上,有著特別的視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