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大勢已去,各奔東西,人,形形色色,各式各樣的都有,然而卻在南宮千葉帶著大軍已經瀕臨到了京都城下之時,南宮絕這才感覺著自私二字該是多麼的恐怖。
面對如此仇恨之人,南宮絕卻以自盡的方式來告訴眾人,他不願落入與自己有深仇大恨的人手裡,兩度奪他所愛,即便他沒有能力殺了他,也不願落入他的手裡任他欺凌。
同日,久病的南宮應承頒下聖旨,下令退位,由南宮千葉繼位。
同日,麗妃因為得到木槿瑞的救治從昏迷之中醒來,得知了南宮絕的死訊之時,她一度的陷入了沉默裡,畢竟,如果當初不是自己的堅持,南宮絕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三日之後,南宮千葉登基,並側封木槿瑞為後,但卻被她以不久於人世而拒之,千景國不可有一個馬上就要死去的人來當皇后,莫說南宮千葉同意,就算是她自己,也不願意接受。
又是一年的木槿瑞盛開之時,正誼院裡迎來了一個全新的生命,他美麗的如同畫中的童子轉世,眉宇間卻是剛毅如劍,他膚甚雪,嫩如凝脂,骨胳精奇,一雙墨色的雙眸還未開眼便透露著霸氣。
南宮千葉自是將這個剛剛出生,既像自己,又像木槿瑞的嬰兒,於是當下便為他取名南宮思槿。
皇宮裡並無秘密可言,早在生下南宮思槿的那一刻起,這件事情便已經在全天下被傳揚開來,面對著舉國歡喜之下,南宮千葉卻也是心悲一片。
孩子的出生之日,便是她離開之時。
這句話是寺裡的樂顛和尚告訴他的,驚恐之下,他抱起懷裡的孩子便衝進了槿瑞的臥室裡。
「皇上……」
「槿兒。」將懷裡的孩子放在雪兒的手裡,南宮千葉急忙奔到她的床邊,將她的身體緊緊的握在手裡,慢慢的將她靠在自己的懷裡:「你別動,好好休息。」
她笑著搖了搖頭,身體極度的虛弱,像無骨的棉花一般,只得靠在他的懷裡,溫暖的,幸福的,甜蜜的。
「他……長得像我?還是……像你?」
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表面上佯裝的幸福,卻始終掩蓋不住他眼底流露的心痛:「當然是又像你,又像我,那是我們的孩子啊。」
他苦澀的心情從他的言語裡流露了出來,她明白他的害怕與擔心,但卻依舊微笑著看著他:「我們還有時間,替我做件事情好不好?」
「什麼事?」回過神來,他將她柔弱無骨的身體擁得更緊。
「幫我畫一幅畫好不好?」
「畫畫?」
「嗯,因為我想再快一些能遇到你。」
「好,可是你的身體……」
她無力的微笑著搖了搖頭:「你還有很多的時間,可是我卻沒有多少時間了,千葉,現在就幫我畫好不好?」
「好。」被她的動容,他揮手吩咐著末道準備筆墨,親自為她穿上她平時裡最喜歡的衣服,畫上她喜歡的淡妝,抱著她來到了靜月亭。
滿院的木槿花印紅了半邊天,坐在古琴旁,她隨手便扶起了一曲《童話》,鋪好的畫紙,上好的筆,如檀香一般的墨,在微風送入點點清新,琴起歌附,吹起的曼帳下迎合著木槿瑞白色的衣裙,如仙女一般的她此時更像是快要飛昇一般。
恍忽間,他總是覺得,她的臉,她的身體在他的眼前越來越模糊,似乎下一秒就快要消失了一般。
「雲院柔木槿,無味誰人知………槿兒,」
手裡的詩還未題完,扶琴的人兒隨著一聲刺耳的拔琴聲,便瞬間終止,餘音慘繞之下,木槿瑞僅剩一絲力氣的身體已經倒在了南宮千葉的懷裡。
淚滑落在了她的臉上,驚得她半天不知如何開口,他是真的害怕了,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真的要讓她離開了嗎?
「槿兒,槿兒,你不要離開,不要離開好不好?我害怕沒有你的日子,我……」
「千葉……。」艱難的扶上他的臉,她一口氣緊一口氣的對他說道:「不要傷心,我們很快就可以見面的,記住,我是廈門國際首席醫師,木……槿……瑞。」
「槿兒……」
撕心裂肺的吶喊聲劃破長空,穿越了千年,彷彿要叫進某人的心裡的一般。
「千葉……」從水晶棺裡坐起來,槿瑞雙眼迷離,沒有一絲的焦距,直到驚醒了一旁熟睡的槿宣。
「姐,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像事隔了千年一般,槿宣激動的哭泣著臉將坐起的槿瑞緊緊的擁在懷裡,父母離開之後,姐姐更是她的唯一,雖然這一去只不過才兩天,但她卻覺得像是過了兩千年一樣,她害怕她不會再醒過來,留念那個世界的一切,不願回到她的身邊。
可是,她終還是沒有丟下她,終還是回到了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