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實數千時,夢外卻是人跡一片,彷彿一個龜殼般,深深的將自己埋藏在堅硬的世界裡,任誰都別想饒他分毫。
好安靜的世界,彷彿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還有什麼未完成的事情?夢裡的人兒總是一副猶然自得的表情,哼著調,聽著小曲。
猛然間似乎有什麼東西闖入?一閃即過,想要努力的抓住某些痕跡,但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算了,她是一個從來不會強迫自己或是他人的人,既然想不想來,那就乾脆不要想了,免得徒增煩惱。
迷芒的一片過後,突然心跳有一些加速,讓她只能停駐不前,彷彿快要脫離一般,好難受的心痛,像極了在醫院裡聽到了各色心臟病病症一般。
「好痛,好像不能呼吸了。」
夢裡的輕呢因為害怕而叫出了聲,坐在一旁,時刻注意她的動向,一秒鐘也不願移開視線的南宮千葉,因為她的皺眉而心跳變得顫抖了許多。
「哪裡痛?啊,告訴我,告訴我。」
看著她蒼白無力的臉,彷彿下一秒就消失一般的透明,他心痛了,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是他造成的後果是不是?如果不是他愛上她,要了她,不顧一切的想要將她融進自己生活裡,那麼她就不會也陷入跟他一樣兩難的局面了是不是?
「槿兒,槿兒……」一遍一遍的呼喊著她的名字,彷彿要叫進她的夢裡一般。
隨著他的叫聲,她頓時變得安心了許多,就像一個溫暖舒適的港彎,有和煦風,溫暖的陽光,還有濃濃的滿足感。
是千葉。
夢裡,迷芒的她終於找到了方向,終於抓住了那一閃而過的光芒來自何處。
是千葉。
他在叫我,他在叫我。
「千葉……千葉……為什麼你的聲音聽上去是那麼的痛苦?是那樣的無力?你到底怎麼了?千葉,我在這裡啊?你找不到我了是嗎?你以為我要離開你了是嗎?千葉,千葉……」
「千葉。」
身體猛然的一驚,睜開的雙眼沒有一絲的焦距,心裡還殘留著對夢裡的恐懼,連她自己都覺得有那麼一秒,她忘記了這個世界裡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所有的回憶,好可怕的感覺,她不要忘記千葉,忘記他給她帶來的種種,雖然有痛苦,但幸福卻是佔了一大半。
緊握著她的手,看著她一點一滴的找回自的己的意識,南宮千葉按耐著自己心裡的激動與不安,像一個剛剛得到糖果的小朋友一般執著她的手,摩擦在他的臉上:「你是叫我醒來的嗎?」
儘管知道她如今只會叫著自己的名字,可是他還是想要親耳聽一聽從她嘴裡說出來是什麼樣的感覺。
他幽幽的聲音傳進她的感覺裡,手指動了動這才側頭看去,再看到他滿面愁容,卻還是堆出那種讓她舒心的笑容時,她便也艱難的扯開笑容看著他,即便是蒼弱無力的聲音,她依舊還是想要告訴他:
「嗯,自從愛上你之後,我的夢裡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別人的身影,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所以想要把所有的甜蜜回憶都留給你。」
「我知道。」他疼惜的一手握著她的手繼續磨擦在臉上,一手伸出撫上她的臉,有一些嬌嫩,彷彿只要他一用力,她的臉就會在他的手心裡化成一股輕風一般。
「如果可以,我只要你永遠都留在我的身邊,同生共死,不要任何的代替品,不要只是抱著跟你的回憶走完後半生。」
「你又在說傻話了。」她笑他,笑他像一個孩子一樣,開始無理取鬧了起來,其實這樣的他還真是很可愛的。
「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還有一年多的時間,我會努力的保護好肚子裡的孩子,讓它健康快樂的長大,那麼等到我離開之後,你就不會再孤獨。」
「我不要。」甩開她的手,他面色微怒:「如果為了我不再孤獨的代價是要付出你的生命,那麼立刻叫人打掉這個孩子。」
「千葉。」失聲叫呼,淚瞬間滑,我是該哭泣你對我的愛天下無雙,還是該哭泣自己並沒有能力陪你渡過余後的人生呢?
「我以為,你會很瞭解我才對,你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我的人,最清楚我的想法的人,最應該幫助我完成夢想的人,可為什麼樣你卻是如此的不理智呢?」她感到萬般的痛苦,為了他的不知道應該說是自私,還是失去理智。
「那你呢?可瞭解我的心情,要我失去你,那是萬萬都做不到的事情。」
「總有一天會失去了,一年之後,我就會離開的,你不是知道這個事實嗎?」
「我……我正在想辦法不讓你離開我。」
淡笑一聲,她轉頭瞪著這間寬敞明亮的房間,彷彿在細數著到底是何時有的這個孩子,是在與南宮絕婚禮的前一晚,還是在千孟鎮的山洞的裡,又或是在孟魂國太子的黑屋子裡。
好像有很多甜蜜的回憶了。
「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千葉,讓我留下這個孩子吧,為了南宮家,為了你,因為我並不相信,從劉金兒的肚子裡會生出一個善類的孩子,儘管那也是你的孩子。可是我更希望將來,我們的孩子能像我一樣的幫助你,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在他的身上會看到我的影子,未來的日子你才會過得舒服一些,千年後的相遇會是一件最漫長等待的事情。」
「可是……」他猛然的竄上她的床,輕輕的將她抱在懷裡,她的身體是那樣的柔弱,彷彿只要他稍一用力她的腰肢就會被他捏斷似的。
因此,他小心翼翼的將她的身體嵌合在他的懷裡,疼惜的將下巴枕在她的頭上,髮香,體香,處處散發著她的溫暖。
「即便是一年之後你不得不離開,那我也不希望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我都明白。」骨如玉的手臂攬上他的腰身,心動的在他的懷裡蹭了蹭:「你的不捨,你的害怕,你的不安,我統統都明白,可是,你也應該說明白我的是不是?你是我的千葉,那個即便是穿越千年也要來到這個世界與你相愛的南宮千葉是不是?為你生下這個孩子,這也許是我現在唯一還能替你做的事情了。」
「我的槿兒。」抱著她的懷抱緊了緊,語氣裡滿面是沉痛的害怕與無助:「叫我如何捨得你受如此傷害,你為我做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如果沒有你,哪會有如今的局面,可是我卻那麼的無能,不能為你做任何的事情,哪怕是讓你在我身邊多留一會兒,甚至還讓你陷入這種無邊的痛苦的,槿兒,在你的面前,叫我如何說我對你的愛是全世界最偉大的呢。」
在他懷裡輕笑了一下,抬起頭,睜大著她靈動的眼睛,像一個天真的小孩一樣緊看著他:「知道為什麼我會允許你叫我槿兒嗎?」
「嗯?」他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
滿面的幸福,她又蹭了蹭他的懷抱:「我曾經跟我妹說過,除非是自己心愛的人,否則決對不允許他叫我槿兒,可是很奇怪,當你第一次叫我槿兒的時候,我便告訴自己,看來這一切還真的都是命中注定的緣份,在那一刻,我就愛上你了,在那一刻你就是我最愛的人了。如果你真想補償我的話,記住我們的約定吧,二十一世紀裡,記得把所有的愧疚化成愛,讓我一輩子都幸福吧,不要再讓我留有遺憾就可以了。」
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無論是天涯海角,無論是海枯石爛,此生誓約至死不渝。
輕含朱唇,他的吻溫柔的像糖一般似乎要將她慢慢的融進他的身體一般,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要將她融進自己的身體裡,深深的掩蔽起來,不讓她受到半點的傷害。
被他的吻吻得有一些飄飄然之時,南宮千葉這才不捨的放開她,儘管他想跟她再度溫存,但她如今的身體確也無法承受他如此猛烈的功擊。
撫上她的秀髮,聞著她的髮香,輕聲的呢喃著:「睡吧,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們就起程回京都。」
她輕點了點頭,還有暴風雨在他們的面前等著,她一定不能像烏龜一樣遇到困難就縮進龜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