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又一天之後。
太子妃呼吸正常,已經有了生命的跡象,睡一覺就會醒來。這是第一天,命令僕人替她上好藥之後,太醫的診斷結果,當時,南宮千葉鬆了一口氣,雪兒淚眼婆娑,末道等人是一臉的不解,劉金兒和古韻是一臉的憤怒。
這一次又讓她逃過一劫。
太子妃呼吸依舊正常,熟睡變成了昏睡,似乎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這是第十天,原本鬆了一口氣但見她依舊沒有醒來,因此又急又惱的南宮千葉找來的太醫做出了診斷結果,那時,南宮千葉坐在她的床邊,眼睛緊緊的盯著她,腦子裡一片混亂,只有怒氣,只有悔恨,只有歉疚,本來還不相信那個老和尚的話,可是在看到她手臂上的木槿花,脖子上的玉珮之時,他終於確定,她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的那個人,可是現在……他卻親手將她推向了死亡的路上。
雪兒依舊以淚洗面,沒日沒夜的照顧她,她說,害怕她又像三年前那樣,一睡不醒,南宮千葉震驚了,三年前那樣的她不也正是自己造成的嗎?
到底對她的恨有多深,這樣的她真的會是一個毒如蛇蠍的人嗎?
末道等人看出了些端倪,他們的太子或許動心了。
而劉金兒和古韻由憤怒轉為竊喜,真的希望她就這樣一睡不醒。
「太子妃脈像正常,身體也在慢慢恢復,至於為什麼沒有醒來?依老臣看是太子妃想必是將自己關進了自己的夢裡,不願意醒來吧?」
關進自己的夢裡?
南宮千葉沒有理會太醫的話,雪兒笑著將太醫送出了屋子裡,擦著眼角的淚在她的床邊煎著藥,她不敢離開她半步,更不敢把藥放在廚房裡煎,她害怕上次的事情又一次出現。
可是今天,槿瑞躺在那裡,跟上次中毒又有什麼區別呢?
「要是奴婢,奴婢也不願意醒來。」
「這個丫頭,好大的膽子。」若水怒斥著雪兒,不要以為這兩天沒有人理會她的所作所為就可以放肆。
雪兒白了她一眼:「我們家小姐都已經這樣了,就算你們想要殺了我,我也要說,我們家小姐在木家,是被老爺捧在手心上長大的,她雖然有時冷漠,對所有的事情都不聞不問,可是她也是仁慈的,小姐從小與天山老人習武,回家不到一年就被下毒,害得她昏睡了三年,可是她也都放過那個害他的人了……」
抹掉臉上的淚水,雪兒繼續衝著南宮千葉吼道:「還有上次昏迷的五天裡,其實是有人在她的藥裡下了毒,不想讓她醒來,幸好我打翻了藥否則小姐早就死了,可是她也放過了那個人,還有你們把她綁在木架上,用鞭子抽她,你們以為以小姐的武功你們能綁得住她嗎?她之所以不反抗,是不想用功夫傷害了你們,可是你們呢,卻一鞭一鞭將她抽得體無完膚,還在那麼多男人的面前打破她的衣服,你讓她還有什麼臉醒來,還有什麼臉活下去呢?」
越想就越是生氣,吼完之後她乾脆蹲了下來,用力的哭泣著,小姐是如此的在乎她,希望聽到她傷心的哭泣聲能夠醒過來看看她。
南宮千葉抓到某個特別的信息,猛然的轉身將雪兒的身體抓了起來,狠狠的看著她:「你說上次昏迷是五天是被人下毒?是什麼人?」
「難道不是太子您嗎?在這個太子府裡沒有您的命令還有誰敢下毒呢?」
面對雪兒的憤怒,南宮千葉放開了她的身體,頹然的坐回到她的床邊,彷彿失去了精力一般的沖旁邊的人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末道,去出雲寺把樂顛大師請來。」
「是,太子。」
側頭看了看南宮千葉,雪兒逼於無奈之下也只得被若水拉出房間,臨走時她囑咐著南宮千葉看著火,千萬不能讓任何一個人隨便碰藥灌子。
房間裡安靜了下來,沒有了雪兒的哭泣聲,劉金兒和古韻的悶哼聲,唯一不變的還是那爐火上的藥滾聲。
他靜靜的從她的髮絲上移動著他的眼神,墨如瀑的長髮,彎彎的眉毛下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就是這雙眼睛總是忽視他的存在,如粉一般的鼻樑下原本櫻紅的小嘴此時看上去是那樣的蒼白,原本細嫩而粉紅的臉狹也因為十幾天未近食而顯得有一些消瘦。
他還記得,新婚那日,她隨意紮起的頭髮,大紅色的喜服,她信手玉步站在那裡,淡淡的笑容如同下凡的仙子一般,眼睛如水一樣清澈。
伸手扶過她的眼睛,他的眼裡和心裡卻是千萬種感覺,有恨,卻也有後悔,恨的是她本來就是木槿瑞,那個害死了自己母親的木槿瑞,悔的是,他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這個木槿瑞,面容雖然一模一樣,但卻是兩個不同的靈魂。
於是他決定,還沒有得到確定答案之前,他不敢再輕舉妄動。
「太子,樂顛大師到了。」
轉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吩咐了雪兒和若水好好照顧她之後,便跟著末道出了正誼院,往密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