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落入院子裡,槿瑞便要求畫先回去,兩個人在一起目標太大,再說了,萬一被巡邏的人看到了,那她還真是說不清楚。
於是眼見著畫的身影默入夜色之後,她便縷了縷藥箱心情極好的往前走去,唉,早知道的話就應該出去多走走,她是一個關不住的人,這在屋裡悶了幾天也不見自己的身體有多好,現在出去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全身都有勁兒多了,保準回去之後倒頭睡到明天中午。
她現在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吟肯好好照顧身體,那她便可以安心的等待,只要過兩年解除詛咒之後,她便可以回去,路過落雲軒,她本想走進去瞧瞧那張玉床,但一想到那個惡魔此時一定和他的兩人新夫人在裡面翻雲覆雨,她就沒有了心情,還是不要自討悔趣了,等過兩天他不在的時候再來偷偷的看吧。
想罷,她捏手捏腳,像小偷一樣繞過落雲軒,往正誼院走去,漆黑的夜裡,府裡又不讓點燈,她又不讓畫送她到正誼院,其最後的結果就是原來還受著傷的身體,時不時的再地上磕一下,在柱子上撞一下,跌跌撞撞的終於來了正誼院的門口。
緊閉的大門,吹滅的蠟燭,她氣不打一處來,什麼人嘛,是鬼嗎,會見光死嗎,堂堂一個太子府,竟然不點燈,難怪畫可以明目張膽的來來去去也沒有人發現。
這個南宮千葉,還真是活膩了不成。
推開院門,她便扯開嗓子便喊道:「雪兒,快把火拿來,我看不到,都撞到頭和腿了,好痛,哦,還有拿一些藥膏來。」
扯著身上的衣服,她並沒有覺得不妥,反而是在她叫完雪兒之後,屋子裡蠟燭瞬間亮透了整個正誼院。
「喂 ,雪兒你……」正想誇一下雪兒速度變快了的時候,南宮千葉和一干看戲的人等正坐在她的正誼院大廳裡,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雪兒已經嚇得直打哆嗦的跪在中間,轉頭哭喪著臉衝她擠眉弄眼,這樣的陣勢讓她突然想到自己前幾年看過的《還珠格格》,想到這裡,她便一陣嬉笑的走到雪兒的面前。
「嗨,大家好啊,都這麼有精神不用睡覺嗎?」蹲到雪兒的面前,她伸手扶去她臉上的淚水:「你怎麼了?哭什麼啊?來,起來。」
「去哪兒了?」南宮千葉壓抑著心裡的怒火,語氣裡卻是足以凍死人的冰冷,這個女人總是忽視他的存在,讓他太子的威嚴置於何存。
「出去溜躂溜躂。」行動自由,你不知道啊。
「來雪兒,起來。」
「跪下。」南宮千葉一聲怒吼,嚇得身邊的兩個女人皆是一陣哆嗦,個個都在心裡打著小久久,幸好不是她們惹到了他。
槿瑞沒有理會她,因為她覺得自己說過的話沒有必要對某人再說第二次。不再理會雪兒,她明白她在害怕。
於是拿起藥箱,便要往裡間走去。
若水一個箭衝到她的面前,蒼穹抬腳一踢,槿瑞一個不穩,雙膝一軟咚的一聲跪在了大理石的地面上,瞬間一陣刺痛傳遍全身,她已經無法識別剛剛那一聲脆響是來自於她的膝蓋,還是來自於大理石。
鼻頭一酸,她卻強忍著含淚的雙眼,依舊倔強的抬起頭,眼帶堅定的看著他。
「太子,這都是奴婢的錯,請您放過小姐吧。」雪兒一陣心疼,剛剛的脆響聽在她的耳朵裡,疼在她的心上。
「雪兒,我們沒有錯,不要求他。南宮千葉,你又抽哪門子瘋?要判刑也要有證據。」
「那好。回答我,去了哪裡?」南宮千葉眉頭微皺,他幹嗎要與她在這多里多費口舌啊,直接懲罰不就好了嗎?
「你弟弟病了,我去替他治病。」
「你到是回答的很快啊。」
「當然,我並沒有想過要瞞你。」
眉頭又一緊皺:「你是怕我不知道你們在為我編綠帽子是不是?」
「小人。」她對他赤之以鼻,總是把自己思想強加到別人的身上,你活得累不累哦。
「既然你要這樣想,我也無話可說,但是我還要是要為自己辯解一次,我沒有,我和吟是清白的,我不認為作為一個大夫去替病人看病是在為自己的丈夫編織綠帽子。」
「那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你和吟的事情我們可以暫時緩一緩,現在再來解決另一件事情。若水,蒼穹。」
「是。」得到命令的若水蒼穹從外面推進來一個一人高的黑色木架,再將槿瑞一把從地上抓起架在木架上,雙手雙腳同時用繩子綁了起來,讓她動彈不得。
槿瑞驚慌的看著若水與蒼穹的快速而準確的動作,最後絕望的眼神落在南宮千葉和身邊的兩人女人身上,那一臉得意的笑容告訴著她另一種信息。
來了,來了,她受苦受難的日子又要到了,可憐的木槿瑞,闖禍的是我的思想,受苦受難的卻是你的身體,唉,罪過太大了。
只見若水拿著鞭子,在蒼穹提來的沾滿鹽水的桶裡浸泡了一下。
槿瑞微驚,她沒有想到,他竟然恨她恨到這種地步,也是,殺母之仇不供戴天,只是這樣的折磨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會不會太殘忍了。
雪兒震驚,她再也不顧禮節起身跑到槿瑞的身邊,抱著她的身體對著若水和蒼穹大吼道:「不得無禮,她是皇上親自賜封的瑞妃。」
「雪兒,你讓開,我倒要看看,他是以什麼罪治我?」
眼睛微瞇,額頭傳來陣的抽搐,衝著身邊的管家揮了揮手:「讓她看看,勾結外族想要侵吞我們千景國,便以鞭刑算不算便宜她了。」
「勾結外族?」槿瑞明白自己是被陷害了,勾結外族那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可是她何時勾結過外族,難道是以前的木槿瑞嗎?還是……
以光速從座位上奔到她的面前,一手扯開雪兒的身體時,另一手已經捏在了槿瑞雪白細膩的下巴上,微紫的雙眼噴著紅似乎火一般的憤怒:「明白了嗎?說,受了誰的指使,文妃還是嚴松?說。」
緊閉著眼睛,她著實被他的憤怒嚇到了,但是清醒的還是她並沒有因此向他求饒,只是心一點一滴的沉淪,她木槿瑞,從來她說的話就是真理,在21 世紀裡,沒有一個人不相信她,但是在這個世界裡,她深深的償到了被懷疑,被不信任,被踐踏的種種慘劇。
「哼哼,木槿瑞,從什麼時候起你的人生變得這麼可悲了?」
猛然的甩開自己的手,南宮千葉氣憤的內力瞬間集聚在手上,抄起若水手中的鞭子,猛然的一轉身,一揮手,一道力道十足的鞭子結結實實的揮在槿瑞的身上,從肩膀到胸口,瞬間血肉翻滾,佔著裂開的衣服貼在白晰的皮膚上,刺痛了她自己的眼睛。
劉金兒和古韻驚心的對望一眼。
雪兒嚇得張大嘴巴說不出話,只能在末道的懷裡掙扎著流淚。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她就要因為痛而死去,但是沒過多久,她又重新找到了呼吸的方式,只是眼皮很重,很沉,很模糊,讓她想要給他一個堅強,鄙視,不屑的眼神都花費了好大的力氣與時間。
依舊淡淡的笑容看著憤怒的他,很好,南宮千葉,你徹底的折磨到了她,但是離你說的要連同她的靈魂也一起折磨還遠得很。
將手裡的鞭子一扔給若水,邪魅的笑容一揚重新坐回到劉金兒和古韻的中間,下達著讓槿瑞足以割碎她心的命令:「給我打,打到她肯招出幕後主謀為止。」
隨著命令的下達,若水本就對她有敵意,一鞭一鞭都力道十足,而她卻也依舊是淡淡的笑容,任憑自己的身體疼痛難忍,血肉與衣服混在一起,總是要等到下一鞭落在身上時才能找到呼吸,感覺著心跳。
她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只是模糊的視線狠狠的盯著坐在那裡的,邪惡笑容掛在臉上,彷彿在欣賞人世間最美的一幅圖畫一般的惡魔。
終於還是來臨了,夢裡的一切,這裡的一切,哼,木槿瑞,你還真是一個天底下最大的傻瓜,明明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你還是要嫁過來,是為了贖罪,還是只因為他的一個名字而已……
他說過他要折磨她,狠狠的折磨她,因為是她害死了他的母親,這點她認了,卻也並不是恨他,比起他的失去,她這點痛不算什麼,再說了,這懼皮囊也不是她的長久之地。
可是當鞭子打掉了她身上僅有的衣服,血與肌膚瞬間感覺著冰涼的時候,當她垂眼,看著她雪白的上身暴露在空氣裡的時候。
她憤怒了,惱羞了,不管怎麼折磨她都好,她是一個極度保守的人,就算衣領開的稍微大了一些她也覺得那是對她的一種羞辱,但是現在,竟然讓她全身赤裸的展現在眾人眼睛,管家僕人站了一屋子,男人女人個個盯著她看。
從剛開始到現在,她第一次流下了眼淚,依舊狠狠看著南宮千葉,緩緩的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一字一間像是要深深的刻進他的心裡一般:「南宮……千葉,我……恨……你……
強烈的羞恥感,和本身的虛弱感,在她說完這一句話的時候便昏死了過去。
「小姐。」雪兒見狀,傷心氣憤的一跺腳,一大吼,也隨著瞬間昏了過去。
南宮千葉急步竄到槿瑞的身邊,失去意識之前的那一句像一把刀刻在他的心尖,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他竟然會心痛。
身上,手臂上被打破的衣服,混著血肉,此時在他看來是這麼的刺眼,突然,手臂上有一縷微微亮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輕輕撩開手臂上僅有一些破布,木槿花的光芒像是得到釋放一般瞬間亮了起來,還伴著淡淡的香氣,那一刻,他震憾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
那如真花一樣徐徐開放的木槿花,如夢如幻。
『異世女,手木槿,需惜之,得其愛,轉乾坤,定天下。』大師的十八字真言,在他看到她手上的木槿花之時,瞬間跳入他的思想裡,看到這裡,他立馬伸手將旁邊的桌布扯了下來裹在她的身上。
「放開她,快找御醫,要不惜一切代價把她救活,快,快。」
他顫抖著聲音吩咐著,抱著她的身體往內間跑去,像呵護玻璃杯一樣的將她抱在懷裡,撞到了盆栽,撞翻了桌子,撞痛了古韻。
天啦,他到底對她都做了些什麼?
體無完膚,真正的體無完膚……
朋友們,給點動力吧,加油,加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