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緊跟著她來到偏廳,南宮千葉見雪兒也跟著進來,於是一陣怒吼將她轟了出去,也遣散了身邊的末道和若水。
「你找我?」自顧自的坐到旁邊的凳子上,她雙手撐著她發酸的雙腰,動了動,可是卻因動作太大拉到了身上和肩膀受傷的地方,看來得配一點好的藥來擦才行,否則她這身上的傷可指不定會不會好呢。
聽著她因為疼痛而發出的悶哼聲,南宮千葉的心裡一緊,但也僅僅只是心裡一緊而已。
「把這碗喝了。」
「什麼?」她偏頭看向桌子上還冒著熱氣的中藥,一股臭氣熏進了她的嗅覺,但她並沒有覺得不妥,端起藥就喝了下去。
「你就不怕這藥裡有毒嗎?」
「怕,怎麼不怕?但是你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讓我死的,因為你還沒有折磨夠我。」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藥汁,這才覺得這才平時治療傷病的藥裡似乎多加了一味。
在還沒有問出疑問的時候,南宮千葉一把抓住她的衣領,狠狠的將她從凳子上拎了起來:「難道你就真的不怕我嗎?」
「我……為什麼要怕你?」回答的堅定,槿瑞也不甘視弱的瞪了回去,她就是不怕,因為你說過你不會讓她,不會讓她這麼快就死去,她連死都不怕,還會怕你對她的折磨嗎,只要讓她有足夠的時間,等她回到了21世紀,還看你怎麼折磨她。
「所以你不那麼迫不急待的想要別人知道你是一個水性揚花的女人,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你人盡可夫,是一個蕩婦嗎?」
「呵呵。」他果還是相信了,也對,他又憑什麼不會相信呢?嬉笑著看著他,她並沒有絲毫的怒氣:「從始至終說這些話的人都不是我不是嗎?別人要怎麼說我能管得著嗎?就像你聽到之後也一味的相信這是真的不是嗎?太子爺,明是非,斷黑白,分恩怨,這些你真的做得到嗎?」
「可惡的女人。」用的扔下她。
槿瑞只覺得全身一陣酸軟,身體也一陣寒冷,疼痛瞬間從腳底衝擊著她的大腦,體內彷彿有某一些東西正在慢慢流失一般的無力。
最後只聞轟的一聲,槿瑞全身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在地,似乎連動一下手指頭,都要花費掉全身的力氣一般。
自己這是怎麼了?以前就算他掐著她的脖子幾分鐘過來,她依然可以活動自如,但是今天不就是抓了一下她的衣領,她竟然癱軟無力。
自己的身體自己很清楚,雖然因為中毒深的原因,可好在木槿瑞底子本來就不弱,加上內力深厚與自己的調理得當,這些日子更是好上加好,可是現在為何……會……
目光落在剛剛的那一碗藥力,果然,那一味不該出現在療傷病的中藥裡的那一味藥。
「化……功……散……」
在她明白之時,隨之而來的痛苦還是她左胸口如心臟病一樣的疼痛,原本身上的毒靠內力被木槿瑞震住,現在的內力被化去,那毒素就像得到釋放的洪水一般,瞬間侵襲著她的身體。
慌亂的去摸腰間的藥,這才想起早上已經將最後一顆吃下,看來今天她是真的在劫難逃了,很好,很好,離開之後是不是就可以回到21 世紀了呢,至少不用再受他的折磨。
放棄了掙扎,她艱難的抬頭看向南宮千葉,畢竟這個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希望看在她快要死了的份兒上,他能幫自己一回。
「南宮……千葉……千葉……」她掙扎著爬到他的腳邊,扯著他的錦袍。
他高興的以為她是真的要求他饒了她,於是他急忙的蹲下身,扶在她的手臂上,湊近耳朵聽她的求饒。
「南宮……千葉,看在……看在…我就快……要死的……份兒上,能不能……能不能……答應我,等我……死了之後……把我的……屍體……放在一個……印有龍紋……暗印的……水晶……水晶棺裡……」
「住口。」南宮千葉一聲大吼:「為什麼到了現在你都還不向我求饒,為什麼寧願也不求我救你?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這樣輕易的許諾南宮吟楚?對他笑,對他好,對他溫柔,為什麼我就不可以?你,我不會讓你死的,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就這樣輕易的死去,我還沒有把你折磨夠,還沒有玩夠,遊戲還沒有結束呢?」
隨著他的一聲大吼,他扶起她的身體將內力貫穿到手上,以巧勁將內力打進她的體內,護住了她的心脈。
一波接著一波的溫暖侵襲著她的意識,好舒服,舒服的讓她好想永遠都擁有,永遠都不要回到那個世界。
那裡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好陌生。陌生的讓她害怕,這裡好溫暖,她不要再離開。
………
是誰?是誰在那裡?是槿宣嗎,是姑婆嗎?你們都不要哭,這裡真的好溫暖,在這裡很開心,你們應該要祝福我啊,看我只是先來這裡休息一下,我答應你們,等我休息好了之後就會回去的。
………
那又是誰?是千葉學長嗎?還是吟?還是那個可惡的南宮千葉,你走開,我的世界裡不要你這個惡魔的出現,如果可以,等到了時機,這片樂土,我只想留在千葉學長或是吟,都不要留給你這個惡魔?
……
還有誰在那裡哭?啊,是雪兒,雪兒不要哭,你是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真心對我的人,我真心的把你當成我的好姐妹,如果有來生,真的希望雪兒與槿宣會是同一個人,那該有多幸福……
……
……
夢還在繼續,可她的樂土卻在她的眼前消失,猛然的身體一震,隨著嚶嚀的哭泣聲傳進她的耳朵時,意識也跟著慢慢清醒。
混身的疼痛,胸口的疼痛,還有雪兒誇張的淚水,這些都告訴她自己並沒有死去,自己還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活在這個被魔鬼所佔據的世界裡。
「雪兒……不要哭,我沒有多餘的力氣替你擦眼淚。」好不容易找回她微弱的聲音,她強扯著嘴角,閉著眼睛輕說道。
「小姐,你醒了,醒了啊,太子,小姐醒了,醒了。」
隨著雪兒的大吼,門被猛然的推開,看著床上趴著人兒,此時的南宮千葉突然之間覺得在黑夜裡點著燈,將所有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楚竟然有一種小小的快感。
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看他身後露出失望表情的劉金兒和古韻,隨後又閉上眼去。
「對不起……這一次……又讓你們失望了。雪兒,按照原來的方子,幫我煎藥。不過要加大藥量。」
「哦。」快速的擦掉眼淚,雪兒看了一眼旁邊一身冰冷的南宮千葉,似乎有話要說但礙於身份最後也只能退了下去。
等雪兒離開之後,槿瑞只覺得肩膀一陣的冰冷,這才意識到此時因為肩膀上的挑水弄傷的,想必應該擦了藥,可是竟然被這個男人看到她的肩膀,那是一件可恥的事情。
於是掙扎著忍著痛,將被子拉了過來,不管剛剛上好的藥,直接蓋了上去。
「你……剛上了藥,要等干了之後……」
「不要你管。」即便混身疼痛,她也要挪動自己的身體,離他遠一些:「我自己也是大夫,我自己能照顧好我自己,太子如果沒有別的事情,請離開吧。不要打擾我休息。明天一大早,我還是繼續去挑水的,你放心。」
「你……」
「太子,她都這樣不識好歹了,您幹嗎還在這裡看著她啊。」古韻怒氣的瞪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槿瑞,雙手扶上南宮千葉的手臂:「走啦,您不是說今天晚上專門請了戲子進府裡來為我們唱戲嗎?」
「對啊,太子,姐姐說的對,幹嗎在這裡自討沒趣啊。」劉金兒用同樣的眼神落在槿瑞的身上,別看她平時跟南宮千葉對著幹,常常把他氣得怒火騰升,可是她能感覺著她的危險,作為女人的直覺,她的直覺還是可以用精準來形容。
輕笑一聲,槿瑞不屑的閉上眼睛,看戲,這裡的所有人不都是在看戲嗎,怎麼,整天上演的真人演藝難道還不夠嗎。
進入自我療傷的階段,她將外面世界裡的一切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