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荷白故意賣了一個關子,撅起嘴來朝向瑟瑟發抖的夏小末,「問她吧。」
完了,完了,我的大學將成為一個屈辱的,被別人稱為笑談的歷史了,夏小末惴惴不安的想。黑框眼鏡已經故作嚴肅地向她走了過來,在離她一米遠的地方停下腳步,咳嗽一聲,挺直腰桿道:「這位同學,那就請你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我……我怎麼知道!」
「什麼?那東西是裝在你書包裡的吧,你還想抵賴?」黑框眼鏡要動怒,拳頭已經高高地揚起來。
陸荷白趕忙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假裝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壓低聲音解釋道:「劉伯伯,實話告訴你吧,那包東西是我強行塞進這個女生書包裡的,我當時正在向他們兜售安全套。」陸荷白說後半句的時候,指了指隔壁房間,夏小末知道那裡至少還蹲著三對苦命鴛鴦等待提審。
「而關於這位可憐的女同學,她完全是一個受害者,是您這不爭氣的侄子情急之下的犧牲品,誰讓她那麼倒霉恰巧從那經過呢。」陸荷白還在那非常自我地進行著他美好的聯想,此時的夏小末已經從教導處甩門而出。
既然陸荷白都那麼白話了,她至少也應該配合著表現的無辜點,氣憤點。
陸荷白,算你小子還有點起碼的良心。
第二天,三號教學樓門口的宣傳欄裡用巨大的篇幅刊登了一份處分名單,那群鴛鴦統統記了大過。在處分表的最下面,還寫著:另,從即日起,禁止在學校內販賣任何違禁物品。
夏鴻升在教室裡找到夏小末的時候,夏小末著實被嚇了一跳,一年時間沒見,沒想到爸爸已經消瘦得不成樣子。
她和爸爸坐在花園邊的排椅上閒聊,半個小時後,夏鴻升突然猶猶豫豫地說:「小末,爸爸覺得,我跟周佳若,實在是過不下去了……」
「過不下去就離!」
夏小末不假思索的話語以及斬釘截鐵的態度讓夏鴻升一下子愣住了。他從椅子上緩緩站起來,有些尷尬的對夏小末笑一笑:「嗯,這個問題,爸爸考慮得也許還不夠成熟……」
這個男人她是瞭解的,脾氣好得如同撒哈拉的天空,半輩子沒見下過一滴雨。雖然在外公手下掌握著數以千萬計的資產,可是卻從來沒有昂首挺胸的像個老闆樣,活該一輩子被人騎在脖子上吃喝拉撒。
夏小末強忍著心中的火氣,努力對爸爸擠出一個笑容。
如果他能在周佳若面前表現得強悍點,也許自己十八歲以前的生活就沒有那麼苦。但是太過善良太過懦弱也不是他的錯,生就的性格造就的命,那是我們每個人都無法選擇的。
「爸,既然你們又鬧彆扭了,就別急著回去,在這裡多呆幾天,等心情好了再回去。」她頓一下,掏出手機小聲地給莫離打了一通電話,然後轉身,「你就先住在莫離那裡吧,他那裡有張空床,收拾得也挺乾淨的。」
她在第一時間想到的人就是莫離。離開了周家,他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能夠依賴的對象。
夏小末用自己的鑰匙打開房門的那個瞬間,身後的父親狠狠地嚥了口口水,終於努力壓住了沒把剩下的話說出來,其實他想問問夏小末怎麼會有莫離的鑰匙?難道上次她打電話回家說已經跟別人同居了是真的,而且那個男生就是小末離家出走後被他一起領回家的毛孩子?早知道他會拐跑自己的女兒,當年他就不那麼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