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想不到自己這一睡,竟然昏睡了三天,剛還聽春蘭說了,慕容靖在這三天裡幾乎沒合眼,不眠不休地伴在她身邊照料著,人心肉做,說不感動是假的,何況她並非木頭人,再如何堅韌的心也漸漸軟化了。
看著窗外,托著粉腮,右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攪拌著碗裡的碎肉粥,原本空空的肚子,現在竟然一點胃口都沒有,腦裡還在想著她昏迷前最後意識到的那一張擔憂的臉,以及那溫熱的唇為她吸著毒血的情景……
聽說他因為生意上的事情,今早急著離開山莊了,要好些天才能回來,真是的,也不來跟她說一聲就走。等等,她在埋怨什麼!?真是奇怪,這根本與她無關嘛……
[雨霏姐姐,怎麼起來也不披件衣裳,萬一著涼了怎麼辦!?]春蘭邊叨嘮著邊放下手上的湯藥,從床邊拿來了一件披風為她披上。
看著大驚小怪的春蘭,安雨霏不禁失笑,現在雖然已入深秋,可還是秋風瑟瑟的清涼好天氣呀,更何況她才沒那麼嬌弱,不知是太幸運還是身體本就強壯,從小到大,什麼大病小病幾乎都不來光顧她,老媽還因此省下不少醫藥費呢。
[雨霏姐姐,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怎麼一直盯著我看?]
[沒有沒有,是你太可愛了。]
[別笑我了,對了,粥不合你口味嗎?怎麼一口都沒吃?要不我再去煮]
[別,不用了,我只是剛睡醒不太想吃]
[但是小姐說這藥要吃過東西後才能喝。]春蘭為難的看著湯藥,[雨霏姐姐,你不想吃也吃幾口墊墊胃吧,這藥……]
[我都沒事了,怎麼嫣兒還讓我喝藥呀!?春蘭,要不我把藥給倒掉,再假裝是我喝的,這樣好不好?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知道的。]她最怕這黑乎乎的苦藥汁,別說喝,看著就忍不住打顫了,而且她還被迫連喝了三天。
[不,不行呀,小姐說你身子還很虛弱,要吃這藥才行,更何況這藥是小姐一大早親自為你煎的,呆在藥房裡都好幾個時辰呢……]春蘭知道她吃這一套,故意如此說道,還用上可憐兮兮的眼神。
[好好,我知道了,我喝便是!]話雖如此,她還是端著碗猶豫著,怎麼每次都沒有甜甜的糖果給她和著喝呢?!等等,眼前這一幕怎麼突然覺得有點熟悉,一個男人……給她喝藥……斷斷續續的片斷從她腦海中一閃而過,她還沒想起什麼便消失不見了……想不起來,想不起來,她難過的撫住額頭。
[雨霏姐姐,怎麼了?頭又痛嗎?怎麼辦?我去找大小姐來……]春蘭急得就要往門外跑。
安雨霏及時拉著她,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春蘭,我沒事,別緊張。]說完,端起碗將黑乎乎的藥汁一飲而盡,喝下的那一刻,那朦朧的影像再次鑽進她腦海。
男人?藥……
呼……不過,這藥真難喝,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難喝呀,下回她一定要建議嫣兒將這苦苦的湯藥改良一番才行,好比做成現代的藥丸,不但方便攜帶,還易於入口,好,等會就告訴嫣兒。
深秋的傍晚,樹木那枯黃的葉子隨風飄散滿地,殘留的夕陽將枯黃的葉子照得金光閃閃,煞是美麗,只是空氣中卻瀰漫著一抹淡淡的、幾不可聞的愁緒,許是秋天乃是多愁善感之季的原故。
才進門的慕容靖,來不及換洗去一身的風塵僕僕,便急急忙忙地趕著往梅園的方向走去,多日不見的思念,使他腳步越走越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就是現下足以形容他心情的最佳寫照。
捏緊手中的錦盒,他扯出一抹柔笑,想著快些將它交到心愛的人兒手上。剛進梅園,空中便飄來一陣飯菜香,令他原就滴水未進的肚子,更加飢腸轆轆。
[嫣兒沒說去哪嗎?]
侍在一旁的春蘭搖搖頭,[小姐什麼也沒交待,只說不用等她用膳。]
[那麼,春蘭,你坐下來一起吃呀,就我一個人吃,多沒味。]雖然明知春蘭不會答應,她還是央求著。
[不……]春蘭正要開口說拒絕的話,卻被門外突然出現的人嚇著了,[莊……莊主]
看到進門的人,安雨霏發覺自己的心情竟然莫名的愉悅起來,多日不見的男人,俊朗的面容添上了幾許風塵,想來是馬不停蹄的趕回來的吧,思及此,心頭頓時湧出一股暖意,[你回來啦,剛好,一起吃飯吧]
嫣兒那丫頭一定是知道慕容靖跟肖雲今天回來,所以才逍遙快活去了,留她自個兒吃飯,對,一定是,重色輕友的傢伙。
待春蘭為他備上了碗筷,他便大口大口地進食,早上只匆匆吃過一點早膳便急著趕回來,他可是餓壞了。不一會兒,他便扒了三碗白飯,幾碟小菜也所剩無幾。終於吃飽了,他滿足地擦擦嘴,[霏兒,你怎麼不吃?]
安雨霏在心底翻了個白眼,瞧他都吃光了,她還有什麼可吃的?
她只得放下碗筷,疑惑道,[怎麼活像餓了三天的樣子?你在路上什麼也沒吃嗎?]邊說邊吃著飯後甜點,真好吃,芝麻糯米酥!
[想你,所以急著回來見你!]
果然如她所想的,不過,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覺真好,[這麼說,你剛回來就往這兒趕嘍?]難怪看上去風塵僕僕的樣子,還一臉疲憊,鬍渣都出來了。
只見慕容靖點點頭,隨即從寬袖中取出一隻精緻的錦盒,放在桌子上,推到她前面。
[給我的?是什麼?]
[打開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