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呢?]
[他知道你已無礙,就嚷著要回伙膳房去了,我還特意告了他兩天假,讓他睡一覺再上工。]
什麼!?那女人竟然一直與一群大男人混在一塊兒?白天一起呆在伙膳房,那晚上就寢……此刻,一股莫名的怒意直捲他胸口,使他不自覺得緊握雙拳。
秦懷驚看自家主子頓時鐵青的臉色,他不禁懷疑起自己是否又說錯什麼做錯什麼了?他怯怯問道,[將軍,你不喜歡屬下給他告假?還是……]
[將他調過來]
哦,原來如此![屬下明白,屬下會照你的意思去辦的,將軍請放心。]
由這傢伙的口中說出放心,反而讓他變得更不放心,睨了秦懷一眼,問道,[怎樣個辦法?]
[當然是將那小子調任上來前鋒營了,那小子救將軍有功,理應破例升格。]能入前鋒營,不但要身強體健、身手不凡、頭腦靈活、身高更是要高大勇猛,然而,那個像小不點的小子,顯然每項都不合極,可他有功在身,還有將軍親自提拔,這次就破格收他,往後再加以訓練,一定能……秦懷自顧自的想,當看到蕭澈臉色更為鐵青,他猛然嚇住。
[將軍,你的臉色怎麼……怎麼……]越來越難看!?[屬下又說錯什麼了嗎?不該是前鋒營嗎?那……難道……難道將軍要把他升格為副將?那怎麼行?那屬下呢?屬下該怎麼辦?]秦懷完全掉入自己的幻想中,自顧自的說著。
蕭澈緊握雙拳,額上暴跳的青筋顯示出他的怒意,不顧腹中疼痛的傷口,他怒吼一聲,[秦懷……]
嚇得秦懷連滾帶爬的奔出帳外,他無力的垂下雙肩,無語問蒼天!將軍又來了,每次聽到不爽就這樣吼人,他是哪裡說錯了嘛!?
幾天以後
安雨霏打開帳簾,輕輕的將一碗黑乎乎還冒著熱氣的藥汁放在圓桌上,還夾帶了一盤饅頭當點心,打算待蕭澈醒來後便能用上。
五天前,她還在被窩裡睡大頭覺時,竟被秦懷莫名的連同她的行李一同打包至此,說什麼要將她升格為將軍的貼身小廝!還在將軍的帳旁搭了個臨時小帳給她,這樣也好,不用再與一堆臭男人作堆,有了自己的私人小帳,她就可以大大方方的擦身更衣了。
而且,蕭澈還真是個不錯的主子,雖然有點寡言,有點木訥,可看得出他是多麼豁達善良,心思細膩,自己負傷在身,還不時關心著中了毒霧的士兵們。
她知道,他有多想親自去銬問那敵軍將領,讓他把毒霧解藥交出來,只是礙於秦副將那煩人的唇舌功夫,不得不繼續休養。
她轉頭往內室的床上瞄去,不料,床上空無一人,她不禁愣住!
[人呢?不是在午睡嗎?]正想往外去尋人,才轉身,她想尋的人已出現在帳內。[你去哪?怎麼不多躺下呢?雖說你的傷口已經結痂了,可是……]她突地住口,因為她看到了他額角冒出的汗水,[你去練功了?]
此刻的她已是秦懷二號!可意外的,他卻沒有任何不耐!
面對她的問題,蕭澈只是輕輕的點頭,他知道,或許他的身體還沒完完全全康復,可傷口已結痂,身體也無任何不適,與其躺在床上,還不如去耍劍練功。
[還不行,你不想躺可以去散步或者閱兵,可是練功……萬一傷口……]
蕭澈淡淡的打斷她,[無礙]
無礙個頭!安雨霏不滿的想著,不過,他的身體確實比一般人強壯得多,這個傷法換成別人,別說去練功了,就連散個步恐怕也是件難事吧。
算了,他喜歡怎樣就怎樣吧!
[那吃點心吧,還有喝藥。]
蕭澈沉默的拿起桌上的饅頭,才咬下一口,便見秦懷那個大嗓門「破帳而進」,神色慌張的道,[將軍,不好了,那個天殺的狗賊自縊了。]
什麼!?[何時的事?]
[今早,守牢的士兵剛剛才發現。]狗賊死了,那解藥也無望了。
蕭澈緊抿著唇,二話沒說直接衝出去,秦懷只能緊跟其後……
[情況如何?]
[稟將軍,老夫無能……請將軍恕罪!]老軍醫仍在埋頭探究毒因,一見來人,立即迎上前。
蕭澈卻揮揮手,沒有怪罪之意。
老軍醫感激的頷首,慚愧地道,[這毒老夫從未見過,實在……實在不知從何斷起……老夫也連夜查看了醫書,上頭亦無記載,相信這該是異域之毒。]
蕭澈臉色深沉,眉頭緊蹙,異域之毒!?他是否該派人往域外走一趟?
一直緊跟其後的安雨霏,出其不意的走上前,為士兵們一一診脈,也許不能幫上什麼忙,可她只想出一份力。
糟了!這脈像好奇怪……嫣兒從未教過她,不過從他們的症狀來看,似乎……思索著,她連忙將其中一名士兵的手掌攤開,果然!
只見士兵手心上現出了一點像燭火形狀的紅點,她更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當初,她在嫣兒給她的醫書上看到過,當時她對古代的毒藥特別感興趣,所以剛好細看了一番,沒想到今天卻派上用場了。
安雨霏緩緩站起,走到蕭澈等人面前說,[將軍,士兵們是中了火鈴蘭的毒!]
[你……]老軍醫正想叱責她,眾人亦滿是懷疑的盯著她瞧,而蕭澈卻擺擺手,示意她接著說下去。
他相信她!他真的相信她!?為什麼?
來不及細想,她便徐徐地繼續說,[這確實是屬異域之物,是一種極為罕見的毒花,一株火鈴蘭的枝葉足以毒害幾十甚至上百名的成年人,中毒後,會使其陷入昏迷,直至慢慢衰歇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