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成塔夜微涼 第1卷 Chapter.21
    竟是江城,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當然,我不是說我是雞或者犬啊,我只是覺得,連江城都首次不用他居高臨下的語氣跟我說話時,我的感覺就倍兒爽,我特自豪地拍拍胸口道,那當然,他是我弟弟!

    我當然要杜撰出一個比朋友更親密的身份來,以表示我們家的基因其實都是很不錯的吶。我聽到童橙橙和貓又都詫異地「啊?」了一聲,但沒有揭穿我。

    我見眼前的江城皺了皺眉頭,似乎對這個「事實」表示懷疑,繼而點頭道,那你勸勸他吧,有個娛樂公司很是看好他,若能簽下合同,便會對他進行包裝打造,進軍娛樂圈。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

    我看看貓又,他臉上的表情是淡淡的,似乎無意於此,於是大大方方拒絕了江城。

    而其實我的心裡也有小小的自私,如果貓又成了明星,他就會像江城,黃歌吟那樣站進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的世界吧。

    那個世界,不是我、童橙橙,還有小霜可以靠近的。

    我害怕失去貓又,我害怕失去我身邊一切我有的東西。

    對不起,貓又,我又自私了一下下。你是我這麼好的朋友,是我珍視的人。

    江城似乎覺得惋惜,遞出一張名片給貓又,道,後悔了,可以找我。

    貓又臉上醞出一個淡淡的不屑的笑容,卻還是禮貌地接過了。

    他不喜歡江城,我也一樣。有錢人的孩子總愛用自己的思維去看待別人,說白了,就是太過自我。他們沒有經歷過生活的苦吧,是否知道比七情六慾更能折磨人的是飢餓、寒冷、疼痛?過著富足的生活,不用為生活奔波,起碼,在我看來,是值得羨慕的。

    我們離開賽場舉步維艱,我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被眾星捧月的感覺,所有的人潮水般湧向我們,口中高喊著貓又的名字,我的天吶,我只好和橙橙用自以為強碩的身子殺出一條血路。

    為了慶祝一番,我們殺去的地點是錦繡KTV。

    為了防止貓又中途被劫,我們特地在地攤上買了一副墨鏡給他戴上。

    其實不好意思地說一下,我也很喜歡唱歌,可是我去過KTV的次數總共就是兩次,一次是童橙橙這個大嗓門生日,還有一次是初中畢業的時候。

    童橙橙大嗓門生日的時候,她那個神奇的舅媽也在,穿得珠光寶氣地給我們唱革命歌曲,我們幾乎懷疑自己穿越了。我當然不好意思上前搶過話筒,唱那些不倫不類的歌了。

    初中畢業晚會那次就更別提了,一群妖孽為了兩個話筒幾乎打了起來。

    我看我是一輩子只有聽人唱歌的份了。因為這次,我可不想在貓又面前獻醜了。

    童橙橙樂滋滋地抱了一大堆的零食過來,並喊了幾扎啤酒。

    偌大的包廂裡,我們四人鬧哄哄地把什麼都點了。

    童橙橙說:「喊貓又唱個女高音吧,《青藏高原》怎麼樣?」

    小霜呵呵笑:「我還是喜歡聽貓又唱情歌。」

    童橙橙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哼:「他又不是唱給你聽的,你喜歡什麼勁啊。」

    說得小霜低下頭去摩挲自己的衣扣。

    看吧,目的達到,我的兩位狼狽朋友再次分道揚鑣了。

    但今天的主角是貓又啊,童橙橙可以回家再教育。我喊童橙橙把音樂給關了。整個包廂裡頓時靜悄悄的。

    「貓又,來,唱那個《眼淚塔》。」說罷,我正襟危坐,等待天籟降臨。

    接過話筒的貓又卻笑著說,我還是想聽微涼唱歌啊。

    我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於是童橙橙奪過話筒,瞪我一眼說,彆扭!為了慶祝貓又奪魁,我給你唱個《好漢歌》!

    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明白一個道理,有些話,只能對一個人說,有些歌,只能唱給一個人聽。而懂得道理時,總是太晚,錯過了的事,總是太遺憾。

    記不清喝了多少酒,總之上洗手間回來的小霜慌慌張張地合上門的時候,我和童橙橙正站在包廂的桌子上猜拳。

    童橙橙經常這麼形容我,葉微涼就是那種一沾酒精就跟白娘子沾了雄黃一樣原形畢露的生物。

    我贏了笑得很大聲,輸了就咬童橙橙。

    而我們的男主角貓又坐在紅色沙發上,溫和地像一個王子。

    我至今懷念那一幕,因為至那以後,我們四個人,再也沒有這樣開心在一起過。

    我搖搖晃晃地發現了小霜表情的怪異,我粗嗓門說,小霜你幹嘛撒!來!乾杯!

    小霜還來不及回答,門被一腳踢開了。

    進來的是一個喝得比我還原形畢露的傢伙。

    我必然認得他,害得貓又手臂被劃傷,流了很多很多血的傢伙,害得我流了很多眼淚的傢伙。小霜無恥的痞子前男友,我聽說他叫阿鳴。

    他拿著一個啤酒瓶,臉跟唱大戲似的紅,眼神都是迷離的,進來就抓著小霜說,你你你,跟我走。

    走你個大頭鬼!

    我從桌子上跳下來,酒精把我的害怕都給沖走了,只記得,我要替貓又報仇,替小霜除害,替社會清理人渣!

    我聽到貓又在後面喊我,微涼,別衝動。

    我卻衝動地將小霜抓到身後,醉醺醺說,喂,你你你這個死流氓,你想幹嘛你。

    這個流氓大哥看到又是我,勾勾嘴角說,死丫頭你毛沒長齊就來管人家的閒事哦,這麼喜歡管,我帶你回家管。

    然後他撲過來,一把推開我,將小霜使勁地往懷裡摁。

    我怒了,我是真的怒了,我根本就來不及思考,就來了一招猴子踢桃。

    在一記哀嚎聲後,阿鳴手裡的啤酒瓶讓我腦袋開了花。

    好疼。只記得好疼好疼,眼前一黑一亮地閃著曖昧的光,耳朵邊聽到貓又和童橙橙撕心裂肺的喊我的名字,還有小霜「啊」的一聲慘叫。

    我的腦袋被縫了N針,光榮住院。

    我醒來的時候,童橙橙在一旁給我削蘋果,一見我睜開眼睛頓時激動得一發不可收拾,微涼你總算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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