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撲過去就抱住友情的那個盒子,當然毫無疑問就是選這個啊。對我來說,愛情只是一個模糊遙遠的概念,而且在看了小霜的男朋友之後,才知道愛情有時候也代表了毀滅,如果是這樣,還不如對面不相逢。
睡夢裡,仙女的表情有些怪異,她說,葉微涼,那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的朋友不能陪你一輩子。唯有愛你的那個人,才能為你的難過而悲傷,為你的微笑而歡喜,在大難臨頭擋在你的面前。
可是我還是毫不猶豫地抱緊了友情的盒子。
那個時候,我還沒有遇見過愛情,並且,不敢相信。
我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貼在玻璃窗上一張齜牙咧嘴的臉,嚇得我一陣哆嗦,立馬完全清醒了,這才看清楚那臉的主人是童橙橙這個妖孽。
「咋回事啊!」我立馬搖下車窗,旁邊的江城慢條斯理地回答我:「你在車裡睡著了。」
童橙橙罵罵咧咧地說,葉微涼你這個沒良心,坐個大黃蜂裡你就捨不得下來啦?
原來我暈了後,小霜給我家撥了個電話,於是貓又帶著傷偕同童橙橙就火急火燎地往茶餐廳跑。結果到了茶餐廳才知道我被送回家了,於是兩個人又跟火箭似的衝回家來。
最後,就是我在江城的車裡頭睡得口水直流,毫無形象,兩人在車子外頭差點把車胎給拆了,我們的冷面魔尊就是沒打開車窗,也沒有把我弄醒,靜悄悄地呆在車裡頭愣是等我自動醒來,跟打坐似的一般鎮定。
我爬下車子,與貓又他們站成一道,結果童橙橙圍著車子跑了一圈,發出嘖嘖的稱讚聲,然後特崇拜地對江城說,帥哥,您這車可真是低調的奢華啊,能帶我兜個風不。
「童橙橙!」我瞪她,直瞪得她良心發現地站回我們的陣營。
「開玩笑的嘛。不就是雪佛萊嘛,我的理想可是法拉利啊!」
在江城從他的大黃蜂上下來,走到我們面前的時候,貓又用他沒有受傷的那一隻手,將我攬到了他的身後,彷彿在老鷹面前,保護著他孱弱的小雞仔。
向來溫和的貓又一字一句道,你便是他的老闆吧?你為什麼要讓她在大熱天去廣場發傳單,作為老闆就可以這樣子虐待員工?
眼裡眉間,都充滿了敵意。
後來童橙橙跟我分析,兩個帥哥碰到一塊,必定是互看不順眼的,那叫「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所以,江城回敬了貓又一個笑裡藏刀,目光緩緩落到我的身上,道,我吩咐她做什麼,是我的事。
我早已經習慣江城刻薄的話語,所以慢熱地沒有惱怒,而貓又卻氣結,抓著我胳膊的手霎時緊了一緊,「微涼,以後不要替這個傢伙打工了,我會替你把錢還上。」
江城淡泊一笑,似乎完全不在乎貓又稱他為「這個傢伙」。我知道,那是江城高人一等的自信,那是一種無法改變的驕傲,他只淡淡地看了我們仨人一眼,然後坐上他的車,車子發動,快速消失在盡頭。
貓又拉著我的手,大步大步地離開。童橙橙在一旁跟我嘮嘮叨叨,微涼啊,你那個帥氣小老闆的車可是雪佛蘭的新款跑車呀!《變形金剛》你看過沒?!這車俗稱大黃蜂!那真是低調的奢華呀!
我聽著童橙橙頭一次拿出背書的勁頭來便開玩笑說童橙橙你的理想不是法拉利嗎?
她便宣誓一般的舉起手來:「葉微涼,其實大黃蜂我也不嫌棄。」
我們都沒有注意到貓又的如炬的目光,緩緩燃燒過他原本溫和柔軟的面,變得堅硬不摧。
那就是被憤怒燃燒過後的自尊,那是一個一無所有的18歲男孩子唯一擁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