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水從廚房出來,拿著一個保溫瓶,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哦,讓你們大老遠過來陪我,沒想到他也來了……
承歡一個白眼過去,沒好氣地說,你你你……金屋藏美男啊……來,你男人藏了這麼久,也讓我們偷偷看一眼嘛。然後作勢往房間裡走去。
嬉水慌得不行,急匆匆地用手擋著,磕磕巴巴地說,他喝多了,要休息啦,以後有機會見面的,讓他請你們吃飯賠罪,好麼?
承歡看著嬉水的表情,突然想起戀愛中的女人都很可愛這句話。於是咯咯咯笑起來,說你今天怎麼啦?我逗你玩呢,你真以為我會衝進去啊!
琥珀也笑了起來,說那好吧,讓他好好休息,我們就不當電燈泡了,先走了。
走到樓下的時候,承歡抬頭往樓上瞟了一眼,說,這姑娘真是有異性沒人性啊!
琥珀意味深長地說,你說她該不會是在給大老闆做二奶吧,那麼神神秘秘的。
承歡倒吸了口氣,啊了一聲,琥珀啊,你學壞了。
琥珀扁扁嘴,不一定啊,你也知道,現在的社會誘惑大著呢。
承歡點了點頭,挑高了眉毛,伸手去拉琥珀的耳朵,吶,你的意思是,你也會被誘惑去,然後去找小老婆?
琥珀突然明白過來,自己居然給自己挖了一個墳,他討好地說,我哪敢啊!就算林志玲站在我面前,我也面不改色心不跳!
承歡拉著他的耳朵,恃寵而驕地哈哈大笑,你少裝了你!我看你巴不得當韋小寶,取七個老婆吧。
琥珀來了精神,用力把承歡抱到了懷裡,兩個人對望著,空氣裡流動著曖昧的味道,他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我有過很多段感情,但是沒有哪一次像這一次這麼認真,這麼讓我刻骨銘心,你相信我。
鉛灰色的厚重雲層壓了下來,讓人覺得格外壓抑,風聲獵獵作響,眼看著一場大雪又即將來臨。
承歡關上了窗戶,縮了縮脖子,說,今年的雪下得特別多,莫非連老天爺也受了情傷呀。坐在沙發上的琥珀漫不經心地問,聽你這句話,難道是誰受了情傷?她挨著琥珀坐了下來,緊張地說,我發現了一個事……琥珀看著她皺著眉心,心事重重的樣子,伸出手掐住她的臉,寵溺地說妞有什麼事找爺,爺萬死不辭。
承歡沒心情,輕輕伸手推開他,我是說正經的。她憂心忡忡地看著琥珀,你之前不是說嬉水可能當了二奶麼?我看這事吧,真的有可能被你說准了。
琥珀啊地一聲站了起來,連忙擺手,說姑奶奶,你還真信啊!我隨便說的。
承歡靠在沙發上,微微閉著眼睛。前幾日,她在逛街,迎面走來銘歌的大學同學雪利,雪利是高幹子弟,大三還未讀完就早早嫁了青梅竹馬的海歸戀人,據說去參加她婚禮的同學都被那滿地的香檳玫瑰晃花了眼。
她慇勤地拉著自己的手,問起了銘歌的近況。然後笑容不明地說,我發現嬉水現在的變化好大啊,那天我看到她了呢,她居然在我老公家那個小區裡也有套房子。你也知道啦,景繁小區的房價可是本市數一數二的啊,不是誰都買得起的啊……是不是她也傍上了哪個款爺啊?
雪利這一問,讓承歡頓時啞口無言了。她覺得不安起來,只好侷促地笑了笑,幫著嬉水解釋道,可能她只是去哪個朋友家玩吧。
雪利趕忙說,怎麼可能哦,我看到她好幾次了呢,去朋友家還用得著買菜去麼。反正挺不正常的,我看吶!
承歡心慌慌地不想多講,與雪利互留了聯繫方法後,就匆忙離開了。
仔細想來,承歡覺得嬉水這一段時間以來是有點反常,花錢大手大腳,名牌衣服買了又買,她用的香水、手袋、化妝品幾乎都是當季新款。承歡對嬉水太瞭解了,以她的經濟能力是不可能應付得了這種奢侈性的消費。只是她不說,她就不問,假裝一切如常。可能就在她以為現世安穩的時候,嬉水已經走在了與自己截然不同的一條路上。那條路上,花開滿地,芳香四溢,但誰都知道,太美的花都有巨毒,一不小心平白無故搭上性命。
她十分嚴肅地對琥珀說,嬉水是我在這個城市最好的姐妹,可能之前我對她太忽視了,從來沒有好好地去問過她到底在幹什麼……你說,萬一她真做了二奶,這是多被人鄙視唾棄的事情啊!
琥珀翻著手裡書,頭也不抬,含含糊糊地說了句,每個人的選擇不一樣。
她打了他一下頭,說,你這個沒良心的,不是你姐妹,你當然不上心,我一定把這個事情好好查一查。
琥珀調侃道,哈哈,女版的福爾摩斯啊。
過了一個週末,承歡聯繫了雪利,說是要去她的家裡探望她,雪利自然是明白其中原由,熱情地說歡迎歡迎。
她坐出租車去了景繁小區,在門口就被一臉大公無私的保安攔了下來,保安說,出租車不能入內。她悻悻地下了車,之前去嬉水自己住的公寓,已經覺得環境十分優越了,來到了這裡,彷彿就是到了丹麥小城。雖說這段日子,跟著琥珀與素朗,也算是見識了有錢人過的生活,但是到了這裡,她還是嚥了一下口水,她一邊走一邊想,這裡一寸地皮,恐怕普通人家一年工資都買不起吧。
雪利早早地等在了門口,承歡踏入屋子,雪白的羊毛地毯,巨幅的油畫,整套的紅木傢俱,壓力鋪面而來。她一如所有家庭婦女一樣,帶著承歡參觀了整個家,介紹著牆上壁畫來自哪裡哪裡,介紹傢俱是出自哪個大師之手,甚至連擺在桌上的一捧花,也是從新加坡空運而來。承歡裝作很感興趣地笑了笑,覺得面對如此熱情的女主人,自己不說點什麼顯得太冷漠了,她想來想去,結果說了個特俗的,你好有品位啊。雪利聽了笑得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