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朗與承歡吃完早餐,正在嘻嘻哈哈地猜著拳,決定誰洗碗的時候,門鈴聲響起來了。承歡跑去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銘歌,他把給承歡買的早點拿到她眼前,討好地說我特意很早起來去排隊,才買得到你愛吃的油條。
承歡絞著自己的手,笑得很不自然。
銘歌摸摸她的頭,我看新聞說,昨天晚上你這裡跳電了,怕你害怕,就過來看看你。他用手在她眼晃晃,怎麼了?嚇傻了,也不請我進去坐坐?
承歡趕忙側過身字,請他進來。
素朗從廚房走出來,承歡是誰來了啊?
銘歌沒想到會看到他,而且儼然是一副居家男主人的模樣。銘歌就這樣站客廳裡,覺得自己彷彿是局外人,手腳不管擺在哪裡似乎都是多餘的,恨不得找個洞趕快把自己藏起來。
素朗在圍裙上擦了擦自己的手,想解釋,但是不知道怎麼開口,總覺得怎麼說都不妥當。
三個人就這樣站在客廳中央,銘歌趕忙放下早餐,看到餐桌上已經吃過的餐盤,覺得自己像是傻瓜一樣。他自嘲似地笑著,我還有點事情呢,我先走了。然後揮了揮手,快速跑下了樓。
沒有人知道,他心裡翻滾的悲傷與難過,昨天晚上他就想著要過來看看承歡,可是當他偷偷出門的時候,被老媽逮個正著,無奈只能乖乖回房間呆著。他在床上輾轉反側,給她打電話,始終處於關機狀態。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就跑來看她,沒想到,卻看到素朗與承歡,他們儼然一對。
如果當時不及時逃離現場的話,他自己一定會崩潰的。他甚至不想聽承歡的解釋,只想找個地方先躲起來。銘歌在心裡罵自己,真他媽的不是個男人。
素朗站在樓上,看到銘歌飛速奔跑的背影,歎了一口氣。他一轉頭,看到桌子上還在冒熱氣的油條說,承歡,他真的很把你放在心上。
承歡想,有些感情,她消受不起,她寧願裝做什麼都不知道。她打斷了素朗的話,我先去洗碗了。
水一直一直在流,直到素朗走進廚房,承歡關了水龍頭。素朗說,承歡,你看你洗個碗,都快水漫金山了。她勉強地笑笑,慌亂地拿抹布拚命擦。
素朗拿過她手裡的抹布,讓我來做吧,你去休息。
承歡點點頭,整個人像是被抽離了一樣,她走到房間,給嬉水發去短信,幫我去看看銘歌。
日子水一樣滑過,沒有痕跡。
再一次見到銘歌時是在酒吧,他又恢復了以前那樣死皮賴臉的樣子,開著讓人咬牙切齒的玩笑,與嬉水惡毒的鬥嘴……
承歡想,這樣的銘歌才是自己熟悉的。可是,這一次見到他,承歡覺得,他原來璀璨的笑容裡似乎缺少了一些什麼東西。兩個人眼神對視的時候,銘歌迅速轉移了視線。
銘歌摟著一個花枝招展的女生介紹給大家,表情舉止異常的輕佻。嬉水突然嚴肅起來,站起來問,銘歌,她是誰?
銘歌說,我新認識的小妞啊。
嬉水怒了,你他媽的大爺!一個紀承歡就把你搞成這樣墮落啊!值不值得啊!
場子裡的氣氛因嬉水這句話而冷了下來,這麼久,大家都小心翼翼不捅破這層紙,而今天,因為嬉水一句話,所有的心事都暴露在外。
承歡坐在那裡,仰頭喝了一口酒,嗆了一下,拚命地咳嗽起來。
銘歌看到她整個臉都皺在了一起,想要走上前去幫她拍一拍背,但是看到她身邊的素朗,他明白,沒有他的位置。
銘歌拉開一罐啤酒,仰頭喝了起來。然後哈哈大笑,你開什麼玩笑啊,誰都知道,我顧銘歌換女人就和換內褲一樣快啊!說罷她在身邊那個女生臉上狠狠地親了一下。
嬉水跳起來,拿起一杯酒,潑在了銘歌的頭上。然後對著旁邊的女生說,你他媽的給我滾,顧銘歌是個瘋子,你要是不怕死你就呆著!女生看著大家都陰沉的臉,識相地離開了。
素朗起來打圓場,銘歌,一定是喝多了,我先送你回去。
銘歌甩開了素朗的手,大大咧咧地說,不用啦,你還是陪著承歡吧。他想讓自己的情緒盡量穩定一點,但是話一出口,才覺得,裡面全都是酸酸的味道。
銘歌轉身離開了,酒吧裡五彩斑斕的燈映襯得他的背影更加寂寞。
嬉水跑上去,跟在他的後面。
承歡坐在角落裡,看著銘歌消失在酒吧嘈雜的歌聲中,然後閉上了眼睛,仰起頭,靠在沙發上。
念秋一邊品著酒一邊說,呵呵,現在的女生可真厲害哦,承歡,你說是麼?
承歡看著念秋似笑非笑的臉,只覺得泛起一陣噁心。她沒有理會她的話,只是突然站起來,說,我要走了。
素朗看著她的表情溢滿了心疼,我送你吧。
承歡搖了搖手,不用了,我想一人。她走出去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酒瓶,乒乒乓乓一陣,酒瓶全部跌倒在地上。
念秋呵地一聲冷笑了出來。
承歡走在路上,風呼呼地灌過來,她打了個寒顫。
拖著疲憊的身體到家一會兒後,門鈴又響起來,她以為是素朗,開門的時候,卻看到念秋站在門口,像一座冷冷的冰山。
念秋走進來,在房間裡巡視了一遍,視線落在了沙發上一件男式外套上,這件外套她認識,是自己挑了好久,送給素朗的,如今,卻在承歡的沙發上。
承歡順著她的眼光也看到了那件外套,然後跑過去,把衣服拿起來,說,這個是素朗忘記在這的,我正打算送回去呢。
念秋說,承歡,你是一個好女孩,你有很多選擇,譬如銘歌就很不錯,你不要把眼光只放在一個人身上,兩個人若是不合適,在一起,也不會幸福。你應該知道的,無論是家世背景,或者其他,你和素朗都是兩個世界的人呀。
承歡看著念秋,突然湧出來一股怒氣,她似乎永遠都高高在上,用鄙睨的眼光看著其他人。承歡微微一笑,謝謝你的提醒。我也覺得,如果一個人注定是你得不到的話,那你也不用花太多的精力在他身上,以免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