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嬉水留意到承歡為了素朗的病情忙進忙出,又是燉雞湯,又是熬粥,十分體貼。
嬉水同時留意到,那個叫顧銘歌的男生,似乎都快把A大找遍了,也沒有找到素朗的蹤跡。
她狡黠地笑一笑,又回想起那天午後,銘歌從她身邊走過,自己突然覺得整個人像是被釘子給釘住了一樣。
嬉水在A大檔案室翻看著銘歌的檔案,成績表上一片錦繡山河,想不到如此落拓的男生竟然有如此傲人的分數。
嬉水沒有想到,會在下樓的時候,在拐角處聽到銘歌的聲音。
銘歌說,我們到此為止。然後是女生不甘心的撒嬌聲。再然後傳來女生與銘歌接吻的聲音。嬉水突然從樓上衝下來,看到他們鋪天蓋地地吻在一起。
她用力咳嗽了一聲,銘歌抬起因接吻而漲得通紅的臉。
嬉水反剪著手走到女生前,用食指對著她說,喏,以後離這個人遠點,他會害死你。
銘歌看著眼前這個個子嬌小,平胸得甚至勾不起男人慾望的女生,饒有趣味地笑了笑。
女生顫巍巍地朝銘歌投去求助的眼神,他把臉轉向窗外,女生一邊哭著一邊跑下了樓。
銘歌說,你真厲害啊。
嬉水說,我幫你解決了一個麻煩。
銘歌覺得好笑,這個問題女生打擾他的好夢不說,還這麼得意洋洋。
嬉水呵呵笑了兩聲,然後走下樓。走到一半,她抬起頭,問,紀承歡到底是誰?你喜歡她?
銘歌皺了皺眉毛,當然不是。
嬉水問自己,為何那樣介意?想了半天,突然笑了,是不是所有的喜歡或者愛,都來的那麼讓人措手不及。
嬉水知道,自己愛上了顧銘歌,他是一頭野馬,她沒有信心能把他馴服。
嬉水想了想說,你可以去市區人民醫院2203病房看一下。然後她一溜煙地跑了。
嬉水看著從樹縫裡漏下來的陽光,突然覺得心情很跳躍,有緊張有欣喜。
素朗午睡的時候聽到走廊外喧囂的聲音,仔細一聽,似乎是銘歌的聲音,他與護士在爭執,護士說病人在休息不能探望。
銘歌還是不顧護士阻撓衝了進來。
他看到躺在床上綁著石膏的素朗,突然說了一句我靠。
銘歌說,哥們你在這裡受罪,居然也不通知我一聲!拿不拿我當哥們。
素朗的臉上還是掛著溫潤的笑容,他說,不想驚動你們,就是怕你們擔心。
銘歌突然擂了素朗一拳,這麼多年,你的臭脾氣怎麼還不改改。
銘歌想到,幾年前的某一天素朗也是這樣失蹤了很久,他是那種即使受傷了,也不想讓人看到的人,寧願獨自舔著傷口,把眼淚含在肚子裡。
銘歌突然想起了什麼,他特激動,是不是為了那個女人!
素朗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銘歌拍了拍大腿,哎呀,都說女人是紅顏禍水!
素朗說,你可以走啦,等下她來,撞見你可不好,別忘了你上次怎麼欺負她的!
素朗朝他甩了個白眼。
銘歌嗷嗷直叫,哎呀,果然要女人不要兄弟!
素朗看著他開心的樣子,突然笑了。他知道這麼多年,能讓他微笑的始終只有銘歌與她。
銘歌走到門口,突然問到,素朗,你對那個發傳單的小女孩不會真的動情了吧你?他擯棄了以往一慣的嬉皮笑臉,難得一見的嚴肅。
素朗看著外面綠意盎然的世界,只是牽扯了一下嘴角,擲地有聲地說,你亂說什麼,怎麼可能。我只是看她一個人來到這個城市,無依無靠,想要伸手幫她一把而已。
素朗沒有告訴銘歌,自己始終是愛著的只有一個人,只有那個人他才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
他知道,自己一直在做自欺欺人的事情,他多希望一覺睡過來,發現她依舊在身邊,依舊會拍著他的頭喊他小朗。
他像是一個拒絕長大的孩子,把自己鎖在寂寞的城堡裡,那個城堡,只有她能打開他的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