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寧靜萬里。
明月當空,淡雲如紗,萬鳥歸巢,如詩如畫。
修真界也延續了凡人的習慣,往往把夜晚當作休息之時。整個青真山此時已沒有白天時的那種熱鬧,都被一種安詳的靜籠罩。白霧環繞,更添青真山的神秘。
梧桐此刻正坐在一棵大樹之上賞月。此樹也奇特,樹心筆直,高聳似入雲般。說之奇特是因為此樹只有一個分杈。梧桐也是覺得好奇,若高的巨樹僅一分叉,那是罕見。本是煩亂之際,便飛上此樹唯一的叉枝上,望了明亮的滿月,靜靜的欣賞了起來。
「梧桐。」夜色中傳來道。
「雨霖……」梧桐見樹林中走出一身穿白色裙衣的女子,樹林外有月光的照射,此刻更感覺前來之人的脫塵氣質,藉著月光的襯托,眼前之人越發的迷人,華麗。那美妙動聽的聲音不是雨霖又是何人?
一步躍上樹叉,在梧桐身旁緩緩而落。
月色如此迷人,眼前如仙女般的雨霖更是比那圓月還美。
雨霖突然喚出一柄散發幽幽綠色的長劍,劍尖直指梧桐喉嚨。
「你可知這劍為何名?」雨霖冰冷的說道。眼神是那樣的冰涼無情。
「你知道了……」梧桐道。
「哼,此劍名為斷情,意為斬斷情意。今日我便替天行道,用此劍斬下無情之人。嘉關城無數百姓慘糟你毒手,但問良心何在?」雨霖依舊冰冷的說道。
「良心?呵呵,我梧桐的確犯下罪孽,可誰能理解我?誰能體會我內心的感受?那份痛苦,那深仇大恨,誰能明白?當年我一瞎子啞巴,我可曾犯下什麼罪孽?最後老天如何待我了?你可知道一個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說不出的人在被人冤枉後會有什麼想法?當時的我何其的害怕,心裡哭喊著老天救我,可誰又替天行道出來救我了?你可知我被遊街,被唾罵,最後被砍頭有多痛苦?」梧桐此刻把壓抑在心內多年的話通通都訴說了出來。
雨霖被梧桐一連竄的發問驚窒了,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接上話。
「替天行道,呵呵,好一個替天行道啊,老天要滅我的話就不會讓我重生了。既然重生就意味著嘉關城必將糟我毀去,這不是老天的安排嗎?倘若今日真死你手上,那也是天命。爛殺無辜之人我梧桐做都做了,已經無法彌補,你殺了我吧,然後告之天下,呵呵!」梧桐彷彿把心事都淘空了一般,此刻頓時覺得心平氣和,體內太極珠頓時高速旋轉,形成一個螺旋窩。而此螺旋似乎能吞噬一切一般。
而體外,梧桐身上頓時散發著平和的氣韻,一呼一吸之間彷彿都能和大自然融合起來。
「來把,把我這本就該死之人再送上黃泉。我死之前能把我內心的痛楚說完也甘心了,而且還能死在你手上。」梧桐站了起來把劍尖挪向自己的心臟說道。
「你……」雨霖現在那冰冷的眼神早就不復存在了,換來了是一種迷茫之色。就算梧桐不說出他的理由,相信雨霖自己也下不了手。身體不由得嚇得退後了幾步。
梧桐其實知道,就算現在萬劍穿身自己也能沒事,不知道從何來的自信使得現在梧桐增加了一種無形的霸氣。其實梧桐體內的能量只要還剩一絲,也能從游離中恢復過來。
再說了,梧桐依稀知道雨霖定然不會殺了自己,至於為何,他自己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