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豪華的宅子做落在京城裡最繁榮的街道裡,本應該是熱鬧而繁華的可不知為何卻冷清異常,安靜得讓人覺得這裡就是一個荒蕪人煙,鬼魂專門出沒的地方,而這座華麗的宅子更是陰氣森森,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而這座讓人毛骨嗦然宅子的正大門上方卻赫然寫著「瑞王府」三個金黃的大字。
「爺,宮裡來人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從一個黑不見底的角落裡傳了出來,卻不見其人,就像影子一樣的存在著。
「咦,知道了,嘿!又要帶著那個鬼面具去嚇人了,哈哈,這下有的玩了,你說是不是啊!魅。」一個悅耳卻帶著頑皮的聲音從一個豪華的廂房裡傳了出來,只見那聲音的主人穿著一身月牙白的豪華錦服,一頭烏黑的頭髮只用了一根白色的絲帶正隨意的紮在那纖瘦卻又挺拔的肩上直垂至腰間,而此刻正有幾束不聽話的絲發正頑皮的在那個人的臉上飄動著,一個本應該是長在女人臉上的臉皮卻長在了這個男人的臉上,在那陽光的照射下竟隱約的透出了淡淡的紅暈,一雙狹長的單鳳眼此刻正閃著算計的光芒,那長長的睫毛正不停的眨著,粉嫩的嘴唇微微的上揚著,手裡正拿著一把扇子搖啊搖的,正躺在一張貴妃椅上享受著這冬日裡難有的日光浴。
看著外界裡那個被稱是「長得醜得不能再醜,甚至可以說是鬼」的王爺,那個叫魅的影子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這一次是宰相府的四小姐,聽人說那四小姐很是潑辣和驕橫,一個月前因和其姐起了爭執而落水,昏迷了三天三夜,醒來後性格大變,原因不明。」
「原因不明,魅!也有你查不出來的事啊!這可有趣了,這老狐狸到底想要做什麼,看來我得準備準備了。」說著就站了起來直接從那黑不見底的角落裡拉出了一個人,一身的黑衣,緊緊的包裹著那消瘦的身材,但卻很挺拔,一張很是清秀的臉,卻透露著只有讀書人才會有的儒雅的氣質,可是在這氣質裡卻隱含著不可忽視的殺氣,而現在卻只有一種深深的無奈,看著那個拉著自己的手奔跑的人,魅的眼裡勿然變得堅定了起來,眼前的這個人是自己此生都要保護的人,就算是那個人也不行。
「小姐,這件什麼樣,紅得很喜氣呢,這可是你以前最喜歡的呢?正好符合今天的宴會。」翠兒拿著一件繡有牡丹的紅色絲綢上衣問了正坐在書桌前看著書的冷清嵐,只見她頭也不回的說著「不要,給我找出最素的來。」手不停的翻動著手中的書,還一邊拿著毛筆記錄著。
「小姐,你可不可以認真點啊!如果你輸給了大小姐,那你就真的要嫁給那個鬼面王爺啦!而且聽說他生得很醜啊!聽說以前已經有好幾個小姐被他嚇得退了婚的,有的還瘋了呢。」翠兒忍住要破口大罵的衝動,眼睛緊緊的盯著那個忙碌的身影,都要冒出火來了,經過一個月的相處,翠兒已經接受了自家小姐的一系列的怪異的行為,也不再害怕了,因為她已經明白眼前的小姐已經不是以前的小姐了,雖然還是不敢相信,可是翠兒還是很高興跟著現在的小姐,無任她是誰,翠兒已經決定了把她當做自己的主子一樣的服侍著,不離不棄。
感受到那背後灼熱的目光,冷清嵐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書站了起來,一言不發的走向那堆衣服當中去,看了看那些花花綠綠的衣服幾眼後就開始翻找,心裡卻想著這個夏蕊的品位可真是獨特啊!什麼都是些大紅大綠的,她不覺得很俗嗎?片刻之後總算在萬花叢中找到了一件算得上是純白的紗衣,因為在其兩邊的袖口當中繡有幾片竹葉,竟然有種飄逸的感覺,「就這件了。」還不錯!
「小姐你真的打算要穿這件嗎?會不會太素了點啊!」翠兒看著冷清嵐手中的紗衣說道。
「有時間囉嗦,還不如快點給我梳個頭,時間好像快到了吧。」冷清嵐邊拿著衣服套著邊說道。
當翠兒幫著冷清嵐綁完最後一個綵帶時,只覺得自己真的看見了仙女了,雖然她沒有豪華的衣裳配上,也沒有很多的珠寶襯托著,就僅僅以幾條白色的綵帶繫著,竟然勝過了那些昂貴的首飾,看著站在這冬日裡難得會有的夕陽下,翠兒有一剎那以為自己的眼睛花了竟然看見冷清嵐就要飛天而去了,頓時有些傻了眼了。
看著翠兒那呆傻的模樣,冷清嵐知道自己成功了,沒想到自己除了對醫學有天分之外,原來自己也有這方面的才華啊!是不是該感謝她那熱愛藝術的父親呢!讓自己對一切美好的東西都有著一種熱愛呢?看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名言還真的是沒騙人啊!
一個兩鬢都長滿了白髮的中年人,一身的華貴錦服,代表了它的權勢和威嚴,那一雙經歷滄桑的雙眼此刻正緊緊的盯著眼前的這個女孩,眼裡沒有一點的溫度,但卻閃過了一絲不易覺察的驚訝,而站在他後面的幾個人卻明顯的表露了出來,眼裡滿是鄙視的意味,一個有了點年紀的貴婦只是經挑了一下眉,嘴角上揚,眼裡卻是放鬆了一口氣一樣,滿身的高傲,然後就看也不看的轉向一邊去了,這時一個尖銳聲音響了起來,「喲!四妹,你這樣不是明擺著讓爹難堪嗎?穿得如此的寒磣,讓人看到了以為我們這宰相府裡虐待了你這四小姐呢。」說完還不忘掩嘴一笑,而跟在他們後面兩個不滿十歲的小孩,粉雕玉琢似的可愛,只見他們也毫無顧及的笑開了。翠兒眼看著這些人對著小姐的嘲笑,心急得想要上前去反駁他們的自以為是,要不是想起剛才小姐的叮囑,?早就衝上去理論了。
「小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翠兒看著冷清嵐只不過在眉毛上多畫了幾筆,在臉上多塗了一些不知是什麼東西的胭脂,就把原本清麗絕倫的臉變成了一張很是平常的小臉,再加上那一身簡單到不行的裝扮更是平庸到不行。
「翠兒你想離開這裡嗎?永遠的離開這裡,不再有任何的瓜葛,想嗎?」冷清嵐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自顧的問道。
「小姐,你沒開玩笑吧,我們真的可以離開這裡嗎?」翠兒不敢置信的問道。
「想不想,回答我。」
「想。」
「那就好,不管你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你都不要說,你就只要在一邊看著就行了,知道嗎?」
「知道了,小姐你打算什麼做。」
「時候到了,你就會知道的。」
冷清嵐並沒有去理會夏雨憐的諷刺只是對著眼前的中年人說道「爹,蕊兒可以要求您一件事嗎?」
「說。」
「如果蕊兒能順利的嫁給瑞王爺的話,蕊兒要求永遠的離開宰相府,以後蕊兒與你們再無任何的瓜葛,您可答應。」冷清嵐只是定定的看著他,無視於周圍傳來的收氣聲,毫無畏懼。
「你很聰明,如果你真的能順利的嫁給瑞王爺的話,我就答應你。」
「好。」
看著眼前的女孩那個貴婦人原本放鬆下來的眼神卻突然變得銳利了起來,那滿是恨意的眼神什麼也掩飾不去,手中的絲帕已不知何時被她絞得變了形,那個女人的女兒不可能有這樣的氣魄和膽量的,她只能是人人都該唾棄的野種,她不該被人注視的,她應該自卑,應該墮落的,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的嗎?難道真的就因為一場風寒就改變了一個人了嗎?難道她以前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嗎?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就算是的話我也不會讓那個賤女人的野種好過的,絕對不會!
那中年人就再也沒有去理會後邊那幾個人反應,逕直的走向了等在一邊的馬車,只說了一句「去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