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默寒被白婭薇這麼一碰,稍稍回過一些神,看到白婭薇眼裡的安撫,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他現在跟白婭薇說這些的目的不是表現他有多麼的愛蕭筱,他只是想要開誠佈公,毫無隱瞞的把自己的過去剖析給白婭薇看,讓她看到最真實的他。
雖然……這份真實裡還是夾雜著一些謊言,而那些謊言和欺瞞,冷默寒認為,只要熬過這兩個月就好了。
「我當時聽到那個消息,怎麼也無法相信,我正在門口焦急而期待的等候著我未來的妻子,卻怎麼也想不到上天會這樣捉弄我,我還是去了,去了太平間。醫生說,蕭筱死的時候應該沒有多大的痛苦,前面那輛裝滿鋼管的車子的司機喝醉了酒,在發生碰撞後,有一根鋼管……」
冷默寒再次停頓了,他的眼睛已經紅了,但還是勇敢的繼續說了下去,「有一根鋼管……準確的穿透了蕭筱的腰腹……」
聽到這裡,就連白婭薇的身形都是一顫,那是多麼殘忍的死法,聽在死者最愛的人的耳裡,那又是多麼殘忍的話語!
感受到冷默寒的顫抖,白婭薇更緊的握住了他的手,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他,她能夠想像當年的慘狀,也能想像當時冷默寒聽到這些時的悲痛欲絕,但她什麼也說不出,那種痛徹心扉的感受,不是言語所能撫平的。
冷默寒的傷痛並沒有慢慢逝去,只見他轉過頭來看著白婭薇,雙唇似乎都在顫抖著,緩緩開口道:「薇薇,你知道嗎?接著醫生還告訴了我一個更殘忍的消息……」
白婭薇心頭一緊,還有什麼消息是比死亡讓人更加絕望和殘忍的?
手心已經在冷默寒語氣和神情的感染之下不斷的冒出冷汗,她靜靜的看著他,等待他那更加讓人震撼的消息……
「醫生告訴我,那個時候……那個時候……蕭筱她……她已經有了近三個月的身孕!!!」最後那幾個字,幾乎耗盡了冷默寒所有的力氣,一說完,他整個人就徹底沒了力氣,軟軟的倒在了白婭薇的肩頭。
白婭薇趕忙輕輕摟住他,這個消息真的夠殘忍,夠絕望,連她聽完都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試想一下,那根鋼管穿透的不只是蕭筱的身體,還有她和冷默寒愛的結晶,那個還未完全成型的孩子的身體!!!
冷默寒上半身躺在白婭薇的膝蓋上,將臉埋在手心裡,這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去回憶當年的情景。
這些年來,他一直將那些慘痛的記憶塵封在心底的深處,不曾碰觸,不敢碰觸,現在,終於全部說出來了,那種痛徹心扉但又酣暢淋漓的感覺讓他在痛苦壓抑過後,變得十分的清爽,就好像整個人都經過了一次洗禮,身上所有的負重都被放下了一般。
白婭薇就這樣像個長輩安撫晚輩似的輕撫著冷默寒的背部,一遍,又一遍,直到冷默寒慢慢坐起身來,看著白婭薇露出感激的笑容,說道:「薇薇,謝謝你,我終於敢面對過去了……」
白婭薇很高興冷默寒能有所改變,淺笑著回應道:「我又沒有做什麼,你該謝的那個是你自己,是你自己終於變得勇敢了。」
冷默寒卻堅定而緩慢的搖了搖頭,深深的看著白婭薇,極為認真的說道:「不,薇薇,如果沒有你,我想我也許一輩子都不敢面對。」
白婭薇被冷默寒深情而毫不遮蔽的眼神嚇到了,身體稍稍後仰,與冷默寒拉開一些距離,有些結巴的說道:「呵呵……那個……其實我真的沒做什麼啦……哈哈……」
這樣的氣氛好奇怪,雖然他們是夫妻,但好像曖昧起來還是很不習慣耶!
冷默寒明顯的感覺到白婭薇跟自己的生疏,微微低下頭,眉頭緊擰,想著自己現在到底該不該明確的向白婭薇表明自己的心意,他擔心自己的表白會把白婭薇嚇跑 ,可更擔心若是自己不盡早表白,會讓冷然捷足先登了。
於是,冷默寒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抬眸直視著白婭薇,伸手反扣住她柔嫩的雙手,緊緊的抓住,極為認真的說道:「薇薇……其實……我已經愛上你了……」
白婭薇當即覺得心猛地漏了一拍,他……他說什麼?!說他愛上我了?!
可是他剛才不還是深情款款的訴說著他跟蕭筱的事情嗎?怎麼能變得這麼快呢?
冷默寒不顧白婭薇的抗拒和疑惑,更近的湊到白婭薇身邊,有些激動的說道:「我剛才跟你說那麼多關於蕭筱的事,不是想說明我曾經多麼的愛她,我只是想告訴你,是你,讓我願意敞開心扉,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一直這樣緊閉著心,就無法真正接受另一份感情。」
冷默寒誠摯熾熱的眼神讓白婭薇的心砰砰亂跳,這樣的情況來的太突然了,雖然她想好好做冷家的媳婦,但她並不自信自己有那個能力讓冷默寒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愛上自己,而且他的愛……看起來好濃烈,讓她有些不敢相信。
「那個……我……」白婭薇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薇薇,我知道,也許這對於你來說還太突然了,但我們本就是夫妻,對不對?我們還要在一起相處一輩子的時間,如果沒有愛,你覺得我們要怎麼度過以後的人生呢?」冷默寒似乎也有點語無倫次了。
冷默寒這話讓白婭薇聽起來更加彆扭了,他的意思是難道就是為了以後的日子不太無聊,才要彼此相愛的嗎?
愛情這種事,不是應該順其自然的嗎?
「默寒,我……你讓我靜一靜 ,好好想想可以嗎?」白婭薇心裡滿是慌亂,雖然之前冷默寒對她的確很好很溫柔,但因為黑屋子的事,讓她一直很迷惘彷徨,根本不敢太過自信,更不敢去想冷默寒會愛她,而且似乎還愛得很深!
冷默寒聽到白婭薇這麼說,也深深的吸了口氣,溫柔的看著白婭薇說道:「嗯。我不會逼你,畢竟這種事是強迫不來的,但我真的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