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前一後進入皇宮,各懷心思。
成業首先見到了父皇,皇上見太子回來,甚是高興,叫人準備御膳,要和太子痛飲一杯。
「父皇,兒臣現在沒有心情喝酒……」
皇上看出了太子陰沉的臉色,知道他此次回到宮裡,定是有什麼要事?
「你一回來就是有事,難道沒事就不能回宮看看父皇嗎?」皇上有些不快了,太子離開太子府也有些時日了,竟然不回來了,宣王府到底有什麼地方比皇宮吸引人的地方。
「父皇將羅珠珠賜婚給宣王叔了?」成業質問著。
「是,朕已經下旨了!」
「你怎麼可以胡亂下旨,羅珠珠怎麼可以嫁給宣王叔叔,她是宣王的侄女兒!」
成業憤怒地坐在了椅子裡,無奈地看著桌子上的茶杯,他一點喝茶的心情都沒有了,父皇的一道聖旨,將他喜愛的女人推了出去。
「成業,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朕怎麼可能胡亂下旨,羅珠珠不是宣王的親侄女兒,亦無血緣關係,怎麼不可以結婚!」
皇上豈能讓成業指責,他如此下旨,也是成全了宣王的一片癡心,喜歡自己的侄女兒確實說不過去,皇上也只是想成全宣王的好事而已,豈能是胡亂下旨。
「父皇……」
成業憋得面頰通紅,緊握著拳頭,終於忍不住了,憤怒地說:「兒臣喜歡羅珠珠,父皇的一道聖旨,毀了兒臣的希望!」
「你喜歡那個羅珠珠,簡直就是胡鬧!」
皇上原本溫和的面色陰沉了下來,成業將來是皇位的繼承人,怎麼可以隨便喜歡什麼女人,特別是皇叔喜歡同一個女人,真是讓世人恥笑,那個羅珠珠生了什麼三頭六臂,讓宣王和成業都魂不守舍了。
成業卻不贊成皇上的話了。
「兒臣喜歡羅珠珠,怎麼會是胡鬧,難道父皇喜歡珍貴妃,冷落其他的妃嬪,甚至是母后也是胡鬧嗎?」
一句話將皇上氣得良久沒有說出話來,他的手有些顫抖了,是的,後宮之中,皇上獨愛珍貴妃,對那個女人,他總是憐愛有加,閒暇的時候,就會想到她那裡傾聽珍貴妃說話的聲音,為此冷落誰,皇上從來沒有想過。
「你還小,不知道當皇帝的身不由己,娶太子妃絕非兒戲,就算羅珠珠沒有賜婚給你宣王叔叔,也不可能讓她成為太子妃,因為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母儀天下!」
「你當年娶了母后,就是因為母后可以母儀天下嗎?可是她得到了什麼?您根本就沒有愛過她,甚至到死,也遺憾沒有得到父皇的愛。」
成業異常地憤怒,為什麼皇上一定要將不愛的女人立為皇后,為何不能娶自己喜歡的女人,他是太子,他難以想像,將來娶了一個心中毫無好感的女人是什麼滋味兒,只知道,此時失去了羅珠珠,他心如刀絞。
皇上捏住了額頭,當年他和成業一樣年輕氣盛,要娶最愛的女人珍兒,卻以為先皇的反對,娶了成業的母親,後來又將珍兒弄入了皇宮,當了貴妃,事實表明,珍貴妃確實美如秋水,淡如圓月。
但是她僅僅是個皇上喜歡的女人而已,卻沒有服眾的身份和地位,皇后就不同了,功臣世家,德行端正,群臣敬畏,百姓愛戴,是一個最佳的皇后人選,但是皇后娘娘病死之後,後宮一度混亂,皇上想扶持珍貴妃,珍貴妃卻無能為力。
「從你母后走入後宮,朕就敬佩她,她的性格和氣質,威懾後宮,而朕要的卻是個溫柔似水的女人,所以你母后注定不能成為朕寵愛的女人,只能成為朕的啟明燈……」
「這些不能成為你讓我娶不愛女人為太子妃的理由,父皇,撤銷那個聖旨,羅珠珠是兒臣的,不是王叔的!」
「不可能!」
皇上濃眉倒豎,那是聖旨不是兒戲,既然太子喜歡羅珠珠,皇上就更不可能撤銷了聖旨,假如宣王娶了羅珠珠,成業也就死心了。
皇上此時看到太子如此態度,倒覺得這個聖旨下得好,下得及時,不然就無法斷了太子的念頭了。
「父皇,你希望看到兒臣為了一個女人與皇叔鬱鬱寡歡嗎?當年父皇喜歡珍貴妃,不是也將她最後納入後宮!」
成業不想再說了,若是父皇不撤銷那道聖旨,他也只能看著哼哼嫁給皇叔,他能做的也只是酒醉消愁,望月興歎而已。
「你是太子……太子妃必須慎重選擇,朕已經有了人選,待你王叔完婚之後,你要操辦太子選妃的大事。」
皇上覺察到了太子成業的異樣,覺得太子已經成年,是該娶太子妃的時候了,都是因為皇后病死,他忽略了成業的感覺,也許成業大婚之後,能夠安心地留在皇宮,繼承基業。
成業已經無話可說,就如當今皇上一樣,如果非要讓他娶一個不愛的女人,可以,但是有朝一日,太子登基,成為皇帝,他一定要完成那個心願,將哼哼留在身邊,儘管那個時候,哼哼可能已經是王叔的女人了。
自古也不是沒有爭搶叔叔女人的先例,除非成業能夠忘記,否則定然是一場血雨腥風。
「既然父皇決定了,兒臣無話可說,兒臣告退!」
「你不要再去宣王府了,現在正值科舉大考,你留下來幫幫朕……畢竟你是東宮太子!」皇上能夠體會到成業的失落,所以希望他不要再回宣王府了,看到心愛的女人嫁給別人,那種滋味兒畢竟不好受,在皇宮滯留一陣也許會好一些。
成業知道多言無益,父皇絕對不會改變主意,他低下了頭,心中猶如壓了一塊大石,沉重而無法呼吸,他悄然地退了出去。
太子成業剛剛走出父皇的寢宮,就碰見了迎面而來的宣王爺,兩個人打了個照面,宣王看到太子臉色難看,多半已經猜出了他和皇上談話的結果。
昔日談笑風生的叔侄兩個,互相對視了一眼,宣王不等開口,成業便冷漠地離開了,那種不屑和憤慨,讓宣王心中十分不安,看來成業確實是喜歡上了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