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知道思思是我老婆的?」
宇文康納悶道,自己和思思既沒舉行婚禮,又沒對外公佈,現在竟然被李宣慈拿來做文章,真是蹊蹺。
「哼,虧你在商場裡還混了這麼多年,商場裡有秘密嗎?他怎麼知道的?他早就知道……」
說著,宇文思然一拉抽屜,從裡面拿出一疊放得平平整整的報紙,拍在桌面上。
思思的心漏跳了一拍,這個場景她很熟悉,她沒有離開宇文家的時候,宇文思然私下給她看過這些報紙……
宇文康隨手翻了翻,是半個多月前的舊報紙,而且都是同一期的報紙,一看上面的頭版新聞,他就明白為什麼爺爺手裡為什麼會同時有這麼多同一天的報紙,題目是《天碩集團失人心 宇文康眾叛親離》。
他大致看了一眼內容,是當時思思把信息魅力產品簽約給金地集團,這張報紙揭秘李思思原來是他的老婆,還出具了兩人結婚證的複印件,意思是說宇文康已經到了眾叛親離的地步,連他的老婆都不願意和他簽約合作……
「我怎麼沒見過這張報紙?」宇文康大大地詫異,媒體報道他可是從來都沒有忽略過的。
「不止是你,水都市幾乎很少有人見過這張報紙,我之前得到過線報,可是當時得到消息時有些晚了,不讓它印刷已經不可能了,我怕它造成的惡劣影響太大,這份報紙剛一印刷出廠,我就派人收購了水都所有的報紙,全部燒燬了,這些是我留著給你做紀念的。」宇文思然冷哼了一聲,「李宣慈確實不簡單,很懂得運用外部輿論給我們施壓。」
「那這結婚證呢?怎麼會被人偷拍了呢?」
宇文康詫異地看了看思思,他百思不得其解。
思思困惑地搖搖頭。
「是不是……」
宇文康突然想起,思思失蹤也就是被人劫去海灘的那天,家裡所有的存單也都不見了,到底是思思帶走被人劫去了,還是家裡進了外賊?
「是什麼?」思思見宇文康欲言又止,急忙追問道。
「記得你那次被劫嗎?家裡的存單也不見了,是不是當時在你身上,被劫匪劫去了?」
宇文康很不願意問這樣的問題,他對錢向來看得並不是很重,所以從來不曾問過思思。
「存單?我記起來了,當時抽屈裡有很多卡和存單,但是我沒有拿啊!」
思思也想起來了,當時還怪宇文康大意呢,那麼多銀行卡怎麼可以亂放。
「我也奇怪呢!後來我去掛過失,錢是一分也沒少,但那些卡是說什麼也找不到了,這麼說,會不會是有賊為了偷拍結婚證而潛進家裡來,順手拿走了那些銀行卡呢!」
宇文康越來越覺得事情蹊蹺。
「是誰偷拍了結婚證,拿走了銀行卡,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怎麼辦?我當時收購了所有的報紙,就知道李宣慈不會善罷干休,果然,這第二波『轟炸』又來了……這篇報道的影響太壞了,我們怎麼打個這反擊戰?」
宇文思然的臉陰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好像隨時都會打幾個響雷似的。
「如果我們能證明還有一個李思思,和上官遙私奔的另有其人,就能說明是有人故意污蔑我們!」
宇文康知道,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但關鍵是到哪裡去找那個假思思,她神龍見首不見尾,這會兒說不定在哪兒呢?
既然是李宣慈安排的,就肯定把假思思藏了起來,否則豈不是自打耳光嗎?
要想找到她,真的很難!
「嗯,思思,你怎麼看這件事?」宇文思然哼了一聲,轉過頭問思思。
思思不敢抬頭看老爺子的眼睛,總覺得那眼神裡有很多的責怪,因為不管李宣慈從中捏造了多少事實,但所有的根源都是因她而起。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沒想到當時她認為很單純的一個簽約儀式竟然能攪得宇文家族一團糟。
「我……我也覺得應該先找到那個假……思思,然後……才能……」
思思不知道老爺子為什麼要問她,她哪裡還有主意,滿心都是愧疚和恐慌了!
「唉,天涯海角,你們認為有把握能找到她嗎?」宇文思然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算了,今天思思剛回來,我們就先不談這些了,康兒啊,你先回去想想應對的方法,我和思思好長時間沒見了,讓她陪我嘮嘮……」
「是,爺爺。」宇文康恭恭敬敬地答應,扭頭走過思思身邊時,小聲安慰道,「沒事的,別擔心。」
思思卻緊張得不能呼吸。
從她入主宇文家以來,老爺子一直對她是很偏愛的,但是她也不明白,為什麼現在面對宇文思然,竟然是那麼地緊張,好像自己的大限即將來臨的樣子,有一種恐懼,深度的恐懼。
不只是直覺,早在她離開宇文家的前一天晚上,她早就有所領教,宇文思然遠遠比宇文康站得高、看得遠,也更有計謀,用老謀深算來形象他一點都不為過。
「思思啊,爺爺的擔心終究還是來了!」
宇文思然深深地歎了口氣,放鬆挺直的脊背,好像一下子又老了很多,好像離了那條枴杖隨時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思思的心緊緊地揪在一起,為接下來自己的命運而擔心。
「爺爺,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惹了這麼大的禍……您責怪我吧!」
「傻孩子,我責怪你幹什麼?我還要拜託你呢!職場就是這樣,你走的每一步,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都有可能被人拿來作文章,都有可能被人拿來迎頭痛擊,都有可能在一念之間,被打得粉身碎骨,永遠沒有從頭再來的機會。思思啊,爺爺活了九十歲了,就是這樣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我不易啊!……我累了,想找個接班人,康兒是我唯一的孫子,他幹練、精明、做事果斷,但是心高氣傲,從來沒有經受過挫折,我對他還是有些不放心,這次我免他的職,就是要挫挫他的銳氣,成大事的人是不能經不起失敗的……」
宇文思然讓思思坐在他的身旁,爺倆兒個開始促膝長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