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到底童言無忌,小俊拉了拉媽媽的衣袖:「乾媽說你會嫁給怪獸,那新爸爸怎麼辦?我想要新爸爸,新爸爸對我很好。」
菲兒氣餒的糾正他:「那你不想親爸爸嗎?」
「也不是。」他苦惱,怪獸最近對他耶穌啊挺好的了。
「那是因為什麼?」
「因為我以為你會和新爸爸在一起,你們不是都要結婚了嗎?」小俊歪著腦袋看媽媽,大人的世界真的很奇怪。明明媽媽很喜歡新爸爸,沙沙乾媽卻告訴他老媽很沒前途的要嫁給喬謙,誰來告訴他這是為什麼?
菲兒心想總不能更直接的孩子過不去,她耐心解釋:「因為新爸爸太好,媽媽抓不住。「
小俊很快得出結論:「那這麼說,怪獸不好,所以媽媽抓的住他?」
菲兒:「……」
喬謙被送進病房休息的時候,主治醫生對他們說:「病人的病情有繼續惡化的趨勢,最好盡量不要刺激到他,盡量滿足他的要求吧!」
大家望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喬謙,他痛苦的聲音低低的傳來,永遠在重複那句:「菲兒嫁給我!菲兒陪我。」
喬媽媽坐在一邊,有一會了,終於看不下去,她站起身來拉著菲兒走到窗邊,她知道可能這樣的要求很荒唐,但為了兒子,她還是提了。喬媽媽說:「菲兒,你忍心看他這麼痛苦嗎?現在只有你能幫他了。」
「要我怎麼辦?」菲兒輕咬嘴唇,剛才在記者會上,她感謝喬謙的救場,抱住了她最後的尊嚴。不是不感激,但她也會有底線,嫁給喬謙不太可能,因為她現在的心裡只有一個陌白。
窗外已經染上了秋色,滿地的梧桐樹的葉子,黃橙橙的一片煞是好看。
喬媽媽顫抖著開口:「陪伴他,我知道你不可能會答應嫁給他,就幫我陪伴他最後這幾個月,好不好?盡量不要躲避他就好。幫我關心和照顧他,作為條件我願意放棄小俊的撫養權。我們可以立協議,你幫我照顧他這六個月,我們喬家放棄孩子的撫養權,永遠不跟你爭孩子,可以嗎?」
一天盡力太多事,菲兒有點出神。
她鎮定下來的時候,轉頭看向喬媽媽:「你確定?」
「我確定。」
「為什麼,你不喜歡小俊,還是不相信他是阿謙的孩子?」菲兒百思不得其解,哪有奶奶不要自己的孫子?
喬媽媽苦澀的說:「我怎麼會不喜歡小俊了,他是我孫子,沒有人比我更喜歡,更期待他了。我有足夠的證據能證明他是阿謙的孩子。只是因為我的手上除了錢沒有任何籌碼,而你也不是貪財的人,你對阿謙的錢財沒興趣。我唯一能牽絆你的,只有小俊了。比起孫子交給你帶,我跟關心阿謙的死活。要知道喬氏名下有多少人等著吃飯,要是阿謙出事,會有很多人沒飯吃的!」
「伯母你真的很聰明。」菲兒歎氣,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我只想為我的兒子爭取多一點生存下來的機會,你答不答應?否則我會通過法院來爭取孩子的撫養權。那樣的事情,相信是你我都不想看到的。」喬媽媽一口氣說了許多話。她壓抑很久了,今天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話,她的心膨脹的更難受了。就算卑鄙,為了兒子的性命,她願意。
菲兒想了想,點點頭答應了:「可是我手上還有很多工作,可能沒有太多時間來看喬謙。」
「那就請假,或者直接辭職,錢我會給你一樣多的報酬。陪陪他這個即將失去一切的男人。」喬媽媽說道,請求幾乎變成哀求。
菲兒搖頭:「我再不去公司,我會被起訴的。而且合約萬一砸了我賠不起那麼多錢,我沒有太多的時間,我答應你有空就來看他。」
「好吧!」喬媽媽心想讓她妥協,也不容易。
才說完,那邊喬謙已經醒了。睜開眼掀被子下床,他不喜歡醫院的氣味一點也不喜歡,不喜歡白色的牆,那麼絕望的顏色他討厭。站在一旁正準備給掛藥水瓶的小護士急了,連忙按住他:「才醒來,怎麼就站起來了,快躺下。」
喬謙才不管這些,他心煩:「我要出去,馬上給我辦出院手續。」
遠遠聽見了聲音,站在小客廳窗前的喬媽媽趕緊走了過去,一把拉住喬謙掙扎著還想做起來的身子:「你這孩子怎麼不聽話了,讓你躺著就躺著。聽菲兒說,這病你自己已經知道了,就更要好好休息才對。」
「媽,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我不想躺在醫院裡。」
「可是醫生說,你現在需要住院觀察。」喬媽媽皺眉。
「媽,我們回家吧!我不想住院,對了菲兒了?」他一醒來就想看到菲兒,菲兒還沒答應他的求婚了。
菲兒從窗邊的小客廳走出來,有些詫異,他病的很嚴重不是嗎?「為什麼不接受治療?」
他苦笑,望著她的眼神落寞不堪:「為什麼要接受治療,與其死在醫院,我不如出去死。最起碼有時候,我能看見你。」
「別這麼悲觀,也許你能治好了?住院吧喬謙!」菲兒說道,就那麼絕望嗎?
他搖頭,望著她的眼神那麼炙熱……
喬謙說:「這個不重要。」
「那什麼重要?」菲兒反問,如果連性命都不重要,那還有什麼更重要了?
他的眼神很堅定,他知道答案,那就是——「你!你比生命跟重要,語氣浪費在這裡死掉,我想用最後的生命為你和我們的孩子做一些什麼。這對我來說,很重要,真的很重要,我虧欠你太多了。」
如果時間可以後退,他可以後悔,他當時一定會狠心的拋下她們母子!
可是現在老天又給了他一個絕處逢生的機會,他當然要把握住,哪怕只有半年,他很自私的想要幸福,很自私的想給她半年的快樂和守和:「嫁給我,嫁給我,我就聽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讓我治療,我就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