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不遠處,躺在床上蒼白無比的菲兒,她覺得好心疼。那麼堅強的菲兒這樣倒了下去,菲兒的樣子看起來好憔悴,好瘦弱。甘沙想,我要給她報仇。這樣的恥辱,菲兒可以打破牙齒和血吞,但她甘沙不行。她一向愛恨分明,有仇報仇有冤報冤。菲兒為他喬陌白做了這麼多,真是太傻了。
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她一狠心就說:「你還會關心她嗎?」
「當然關心。」這四個字,說的問心無愧。
她是天生的演員,帶著一點哭腔。連喬陌白都聽不清是真是假。甘沙說:「好你個關心,你關心的把她一個人扔在禮堂上,你關心的讓她一個人面對所有。你關心的跟個男人跑了,喬陌白我謝謝你對她的關心了,我們菲兒身子薄,命賤。承受不起你高貴偉大的關心。」
喬陌白不是傻子,他想一點是菲兒出事前了,否則甘沙不會這麼語中句句帶刺:「是不是菲兒怎麼了?你快說。」
「這麼對菲兒,喬陌白你一定會有報應的。說是關心,她現在如何,是生是死你知道嗎?在乎嗎?」她的語言,句句戳中他的要害。艾麗夫人不忍心苛責兒子,可是她甘沙沒什麼好怕的,她敢。喬陌白又不是她什麼人,她有什麼好捨不得的。
她說是生是死。這本來一句氣話,卻無緣無故的抓住了喬陌白心中最脆弱的那根神經,他突然想到了艾女士說過的那個故事裡死掉的藍色星星。腦袋裡就這樣炸開了,亂烘烘的,什麼奇怪的心思都有。
他不由擔心起來,抓住那句是生是死:「什麼叫是生是死?菲兒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啊!」
「是生是死當然不是生就是死,她死了你會難過會傷心嗎?會拋下你愛人追隨她而去嗎?若說菲兒會原諒你,我這個做朋友的都不會原諒你。像你這樣不珍惜女人感情的頑固子弟,早該去死了。你對菲兒薄情,對你那個什麼同性戀男人,倒是情深啊!情深的叫人感動。如果你用十分之一來對菲兒,她就不會自殺。」她怒喝並且瞎編,沒辦法這樣才煽情嘛!虐死喬陌白也是活該。
「你說她自殺了……」周圍再有什麼聲音,在這一瞬間,都不再是聲音。世界安靜了,除了「自殺 」兩個字,其餘的他都充耳不聞。她居然選擇了自殺,很難想像。她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般的發出聲音,嘶啞低沉的甚至連話都說不完正,手指更是顫抖的厲害。
「難道是你自殺了不成?」她諷刺的反笑。
「在哪裡?」
「什麼?」
「我說,她現在在哪裡?」他馬上要見到菲兒,原來割捨不是那麼容易就做到的事情,他放棄割捨。要見她,馬上立刻,不要她變成傳說中的可憐星星。
「在XX醫院。」
「現在怎麼樣?醫生怎麼說,我在4樓。」
「不告訴你。」甘沙賭氣。
「你不說,我就把這裡翻過來,反正是我家的。」他威脅到,已經紅了眼睛的他,的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甘沙:「……「
「你再不說,等我找到小俊,我打他屁股,看你心痛不?」
卑鄙,甘沙的指甲掐到手心裡去了,居然拿她乾兒子做威脅!甘沙氣哼哼的沒有回答:「……」
「你再不說,我告訴媒體你和徐俊宇分手了!我數一二三,一、二……」
夠恨!甘沙嘴角一抖,終於說話了。當紅明星甘沙暴走了,她衝著電話吼:「你贏了,在一樓XX室。」
說完她馬上掛掉電話,你贏了,我甘沙也不會輸。急中生智扯長白色的毯子,蓋在菲兒臉上,一小會應該沒事吧!就一小會!
掛了電話,喬陌白站起身來就跑,還沒到門邊,涼月叫他一聲。聲音說不出的纏綿悱惻,又滿含委屈和關心:「陌拜白,出什麼事了嗎?」
他民抿緊嘴,從來不會隱瞞涼月,不管是多大事情,都會說出來:「菲兒,自殺了!」
一向處事不驚的涼月,聽完都嚇了一跳:「這麼嚴重?現在脫離危險了嗎?」
「不清楚。」喬陌白不知道的搖了搖頭,他眼裡目中無人的推門而出,腳底都是懸浮著的感覺……
喬陌白見到菲兒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個畫面。甘沙坐在床邊哭泣,喬媽媽沉默寡言的坐在沙發上。
而他心裡想著的那個女人,躺在白布之下的床上,安靜的不可能再安靜了,四周都飄散著一股來至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刺鼻的叫人想吐。
「怎麼會這樣,她怎麼了?」喬陌白問。
甘沙翻白眼:「掛了唄!這還要問,喬陌白你談戀愛談傻了吧!」
「不!」不會這樣的,他推了推菲兒,好像一瞬間老了五歲,原本的紅眼怒目突然消了下來,被代替的是濃濃的憂傷,怎麼就死了?昨天還好好的啊!
看他老推菲兒,甘沙心裡急了,菲兒還在打吊針老被推,不好吧!走過去推了喬陌白一把:「這下你高興了?得意了?她死了,你開心了了吧!菲兒這麼堅強的人居然為了你自殺。」
「……」喬陌白沒有還手,更沒有回答,他呆呆的站在那裡,好像已經石化,傻掉了。
甘沙被他看得有點心虛,胡編亂造說:「就在剛剛,她說她不想失去你,一個人承受痛苦就自殺了。流了好多好多的血,醫生說現在的樣子,是失血過多造成的。」
喬陌白的身子更僵硬了,他慢慢的掀開了白布,白布下她的臉色蒼白的可怕。
這一次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冷靜,他沙啞的聲音中混合著痛苦的內疚,不敢相信前幾個小時才見過的菲兒,怎麼突然就就倒下去了!
「菲兒!」
床上的菲兒動了動身子,慢慢睜開眼睛:「我沒自殺,只是睡著了……」
喬陌白馬上一把抱住她,抱的緊緊的:「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他抱著她像是抱著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眼神卻瞪著甘沙,明明菲兒沒有事,他卻差點被嚇死了:「沙沙我待會找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