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聽到這個聲音,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不敢置信的抬了抬頭:「菲兒!你怎麼在這裡?我不是病糊塗了吧!」
她搖了搖頭:「是我,我來了,你傷的怎麼樣?」
他聽了以後之若未聞,臉色卻隨即陰沉下來,板著臉說:「你來這裡做什麼!回去,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怎麼這麼不懂事。」
委屈、心酸、不甘,一下子全湧了上來,可是到了嘴邊卻變成:「我來看看你,我聽說你病了。」
「滾!我不需要你照顧。」他一把將床頭櫃上的檯燈扔出了五米開外,性格暴躁的像是變了一個人,他的雙眼發紅,嗓音嘶啞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
菲兒很擔心,她不走,做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來到這裡不是為了回去的。既然來了,就希望能為他做點什麼,菲兒很平靜的撿起了地上的檯燈放了回去。走到他床邊,看著他說:「我就要照顧你,你拿我怎麼樣!」
「你滾,菲兒以後不要出現在西西里,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你原本該在地方。」他說吼道,複雜的意大利本來就不是她該來的地方,這裡危險重重。他不希望菲兒變成第二個涼月,這份傷痛他不希望再多一個人來承受。
她卻是淡笑如故,帶著一抹狡猾:「我偏偏要留下來,你在哪我在哪,等你的身體好了以後,我就離開。我說了我是來照顧你的。」
「我說了我不需要,這裡醫生護士多的是,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而且你一條手,你拿什麼來照顧我!恐怕還要別人來照顧你。」他的口氣很壞,心卻是好的,他不希望她也出事。但最後那句話一出口,他馬上意識到自己過分了,自己不該拿她的手說事,那是她的致命傷,她本來就很可憐了……
空氣變得窒息,彷彿被什麼凍住了,周圍感覺不到任何聲音任何動作,連呼吸聲都輕不可聞。窗外已是夜幕降臨,傍晚的輕風從吹動著白色的窗簾,卻是無聲無息的。
他自己也是一怔,覺得自己說錯話了,苦澀的開口:「對不起。」
「沒關係。」她的嘴角勾勒出一絲諷刺的微笑,漫不經心的說:「陌白你錯了,我能照顧你,你的手受了傷,我就能照顧你。因為沒有人能比我更動一個手受傷病人的感受。陌白,讓我照顧你吧!」
他的心隨著這句話,一驚。她居然能為他做到這樣,用她的傷口來安慰和說服他,喬陌白從沒對誰覺得內疚過,她是第一個。他深深的後悔不該對她說那樣刻薄的話:「菲兒,對不起。我心情不好,遷怒你了。」
她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笑著搖搖頭:「我不怪你,每個人都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陌白,不要趕我走。」
他皺著眉頭搖了搖頭,很嚴肅很認真:「這裡真的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不是說氣話,這裡很危險,到處都充滿未可知的陷阱。我還是那句話,回去吧!這裡不屬於你。這不是你的國家,這裡大多數人都說意大利語,你無法適應這裡,這裡也無法適應你。」
「我該回到哪裡去了?我是個沒有家的人,遇見你才有了一個家,所以你就是我的家,我要守著你。我還盼著你回家跟我和孩子團聚了,所以我不走,我要留下來照顧你,直到你好了為止。意大利語怎麼了,我可以學,沒有試過,怎麼知道我無法適應!」有他的地方,才是她心靈的歸宿啊!他在哪裡,她就到哪裡,除非他不再需要她和孩子。她願意學,為了陌白,她可以拿出她所有能拿來用的東西,努力、決心,她都有。
「你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怎麼可能,我難道這麼快就忘記了喬謙的教訓嗎?」她掩飾的說道,她的語氣很直白,他應該聽不出來。她不要讓他知道,不想連朋友都做不成,如果說出來注定失去,那麼就讓她隱瞞吧!暗戀有時候是一種保護。
他想想也是,那種傷害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忘記的。喬陌白說:「菲兒,我能給你的只是一個名分而已。你為什麼對我麼好。」
「因為我最困難的時候,你也對我好。給我看你的傷口!」她堅定的說道,拉過他手。
喬陌白說不過她,只好說:「醫生已經包紮好,不用看。我同意你留下來就是了,但我會派給你保鏢,不許甩掉,意大利很危險的。」
菲兒點點頭,才想起一件事來:「你怎麼受傷了,涼月了?」
「他被伊蒙家族的對手帶走了,我躲閃不及,被打傷了手,我想去救他,卻被艾女士關在這裡。」他說到這句憤恨不已,閃躲不及手臂中了一槍。
「原來是這樣,你一定很擔心他。」他那麼喜歡涼月,一定很擔心他的安危吧!
「所以我才叫你走,你怎麼會來這?」他不相信憑菲兒的能力能找得到這裡來,這裡不是一般人能來的,這座大宅方圓五十里是不允許被靠近的。
「我叫她來的怎麼了?」一個聲音從門邊響起,手裡端著酒杯的女人看起來很漂亮,是那種媚惑的妖嬈。這個女人很喜歡珠寶,身上帶滿了閃閃發亮的珠寶。穿著很涼快的亮片背心和牛仔短褲。完全看不出年齡來,金黃色的秀髮很大眼。
喬陌白臉色一黑:「艾女士,放我出去,你把我老婆搞來這裡做什麼,我們之間的事情,與她無關。」
「嘖嘖,你還知道她是你未婚妻啊!都不帶人家來見我這個媽媽,我只好親自請來了。菲兒你好,自我介紹,我是這個不孝兒子的媽媽,你可以叫我媽媽,也可以叫我艾麗夫人。」女人對菲兒笑笑,很友善的表情。
這跟菲兒腦海裡幻想過的艾麗夫人千差萬別,她看起來很隨和,也好年輕,這就是陌白嘴裡的艾女士?菲兒向她點點頭,正打算叫媽媽,喬陌白喊住了她:「不許叫她媽媽,我沒有這樣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