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覺得心痛,因為她的心,已經在他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隨他去了。
她一直在哭,哭的很空洞,哭到最後,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
辰星哥哥就在她面前,安靜地躺著,臉上看不到一絲痛苦,甚至,唇角還帶著淡淡的微笑。
他修長的手指,仍然和自己的緊緊扣在一起,她知道,他會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和自己扣在一起。
因為現在的他只是睡著了,只是睡著了…
她原本顫動的身體,一下子正常了起來。
看向他的眼神,也逐漸變的柔和。她甚至微微笑了起來,那笑,很美很美,美的單純,單純到不帶一絲憂傷。
她輕輕將他冰冷的手指掰開,把手抽了回來。
莫辰風見她恢復了常態,放下了心,輕輕地說道:「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辰星的後事,他會好好去辦,可是笑笑不能留在這裡。
花映笑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不過他知道她已經聽到了他的話,一轉身,先行往外走去。
走了幾步,卻發現她沒有跟上,身後傳來了一聲拔劍的聲音,他慌忙回過頭去,發現笑笑的手中,已多了一把利刃。
花映笑根本就沒看他,她拿起劍,往自己的脖子上就是用力一揮。
血,順著劍刃流了下來,劍很快就被鮮血染紅了,花映笑執劍的手鬆了開來,劍卻未掉到地上。
莫辰風的左手正拿著那把劍的劍刃,劍上流著的是他的血,笑笑,毫髮無損。
他用右手握住劍柄,滴血的左手從衣襟中取出了一方手帕,將劍刃上的血擦拭乾淨,重新裝入刀鞘,掛在床側的牆上。
花映笑默默地看著他做完這些,幽幽地開口說道:「我要和辰星哥哥一起走。」
「不行。」他的語氣斬釘截鐵。
「我要和他一起走。」她的聲音拔高了幾分。
「不行。」他還是同樣的語氣,同樣的聲音。
「這是我的事。」她開始變的激動。
「辰星已經把你托付給我了,現在,你的事不再是你的事,也是我的事。」
「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她從懷裡取出休書,高高揚起:「所以你別管我!」
「是嗎?」他冷笑了一聲,下一秒,就將她手中的休書奪了過來,在她的目瞪口呆中,將那張薄紙撕了個粉碎。「這樣可以了嗎?」
「你…」她氣急敗壞地瞪著他,剛要咆哮出聲,忽然又冷靜了下來。
「你阻止不了我的。」她慢慢地、冷冷地說道:「我總會找到死亡的機會。」
想好好活下去不容易,想死,不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嗎?
她冷冷地笑了起來。
「我以為你是個堅強的女子。」他說道。
「我不堅強,你看錯了。」她的嘴角浮出一抹譏笑。
「不,你不是不堅強,你是太堅強了。」他看著她,重重歎了口氣。「堅強的讓人害怕。」
「害怕?」怕她是個瘋子?怕她會胡亂傷人嗎?她冷笑道:「我不會傷害別人,我只想我自己去死。剛剛那一劍,不是我要主動傷你的。」
他搖搖頭:「我所說的害怕,不是怕你去傷了別人,而是怕你會傷了自己。」
「你說對了。」她的眼睛裡迸發出了決絕的光芒:「我一定會傷害我自己的,所以你別妄想…」
話未說完,她的身體就癱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