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按我說的安排好了嗎?」花映笑問道。
錢廣之點了點頭:「一切都已安排妥當。」
「好。」花映笑站了起來,推開了身後的一道看似普通的牆,裡面露出了長長的樓梯。莫辰風和甘平都暗暗吃了一驚,沒想到這間看似普通的廂房裡,竟會暗藏如此乾坤。
「你們在這兒坐著哦,等我一會。」她嬌俏地笑了一笑,順著樓梯便走了下去。
錢廣之朝裡面坐著的莫辰風和花長逸躬了躬身子,仍舊從前門走到了樓下。
他走到了一樓中央微微突起的檯子上,檯子中間用白色的布幔圍了個嚴嚴實實。他站在一側,清清嗓子,朗聲說道:「各位大人們,客官們,請靜一靜。」
錢廣之聲如洪鐘,嗓音大卻不刺耳。
不一會,喧鬧的酒樓竟安靜下來,只見一樓的賓客盡皆將頭轉向了錢廣之這邊,二樓的達官顯貴們也透過廂房的窗孔,好奇地看著下面。
「今天是『仙樂飄飄』開業的大喜日子,各位貴客的大駕光臨,實在是讓小店蓬蓽生輝。『仙樂飄飄』,顧名思義,本店不僅備有美酒佳餚,更準備了本朝聞所未聞、美妙動聽的琴曲和歌曲,現在就請各位欣賞品評。」
他從檯子上走下來,只見一樓中間燭火一暗,數秒之後,燭火又重新燃了起來,中間的白色布幔已經打開,裡面端坐著數十人,每人面前都有一樣不同的樂器,他們圍坐在外圈,內圈卻仍有一紗幔,紗幔裡點著數盞燈,一個女子纖細曼妙的身影投射到了紗幔上。
隨著一聲笛音響起,紗幔中傳來了空靈清透的歌聲:「夢隨風萬里幾度紅塵來去,人面桃花長相憶。又是一年春華成秋碧,莫歎明月笑多情。愛早已難盡你的眼眸如星,回首是瀟瀟暮雨。天涯盡頭看流光飛去,不問何處是歸期。今世情緣不負相思引,等待繁花能開滿天際,只願共你一生不忘記,莫回首笑對萬千風景。」(注)
莫辰風曾兩次聽到花映笑唱歌,她乾淨又不失甜美的嗓音,早已在他的腦海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記,因此歌聲一傳來,他便知道,紗幔裡的那個人,必是花映笑無疑。
不知為何,聽她在大庭廣眾下唱曲,他的心裡隱隱有種不悅感,尤其她所唱的,竟然又是情歌!
詞寫的也算美妙,可又是多情又是相思,雖比不上青樓的艷曲那般誘惑放蕩,卻實在夠露骨的。真不知道她腦子裡整天都想的什麼,這些歌又是從哪裡學來的!
他的眉間漸漸出現了一絲怒意,瞟了花長逸一眼。
花長逸不愧是洛王朝最擅長察顏觀色的人物!看到他的表情,花長逸似乎就知道他想問什麼,擺出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接著莫辰風投去了個質疑的眼神,花長逸又回給他一記無奈的淺笑。
小二已經將酒菜擺好,花長逸為莫辰風先斟了一杯,順手要給甘平斟酒,甘平搖搖頭拒絕了,他也不勉強,自己倒上一杯,舉起來朝莫辰風說道:「今天能請到這麼多朝中重臣,還要多謝殿下相助。」
喝淨了杯中酒,莫辰風說道:「你也能做到。」
花長逸搖頭:「微臣雖也能請到這些人,卻不能做到殿下做的這般。」
**註:董貞的《相思引》,相信絕大部分親都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