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你幫我拿一下琴好嗎?我拿不動。」她的身體變小後力氣也變小了,指了指桃林的西南方,「我們去我的書房,就在那邊。」
「好。」他低頭取琴,雙手撫過琴身,目光流連,不禁讚歎道:「真是張好琴!」
「它製成不久,音色尚未醇熟,只待假以時日勤加彈奏,今後必將盡顯光華。」他仔細端詳著琴身每一處細節,眼光每到一處,便多了一分驚歎。
她笑道:「辰星哥哥好眼力,這琴是清遠大師去年秋天剛剛制好的,名叫『若曦』。」
「哦?清遠大師是當今最富盛名的制琴高手,不過他性格古怪,往往數十年才製成一琴,而且他的琴只贈不售……」
「清遠大師說我和這琴有緣分,就送給我了。」她笑的有些得意。
「佛家講求的就是一個『緣』字,我也覺得笑笑你非同一般,說不定大師也是這樣認為的。」
莫辰星輕輕地將琴放入琴囊,又小心翼翼地背在身後,那慎重的樣子,倒像極了那日幫她拿琴回來的二哥。
「辰星哥哥和我二哥,倒是有幾分相像。」忍不住說了出來。
「是嗎?」他微笑看著她,那眸中的融融暖意,讓她忍不住想要沉淪。
「像,卻又不像。」
莫辰星就像這春天午後的陽光,明媚而不耀眼,溫暖而不灼人。
而花長逸,陽光四溢,活力萬丈,絕不能用溫柔或溫暖來形容,就像夏天的烈日,一不小心,可能就被那炙熱的光芒刺傷眼睛。
今天倒是奇怪,黏人的二哥吃完午飯後居然沒有賴在她的房裡睡午覺,而是跟著他的一幫『狐朋狗友』跑去清茗樓吟詩論道去了。平日裡他天天跟著她,她還覺得很煩人,這人忽然不在身旁吵她,她的心裡倒像是丟了一樣東西,有點空。
邊走邊想著,她的眼光不禁有些迷離,沒有留意前面的台階,一腳踏空。
「小心!」身後的莫辰星急忙伸手要抓住她,卻已經來不及了。
她的重心不穩,身體晃了兩晃,眼看就要跌倒在地。
快來個英雄救美吧,嗚嗚~~~
果不出她所料。
英雄,是不可能這麼巧出現滴。
可憐的她,一個跟頭栽倒在鵝卵石路上,跌了個難看的狗某某(她覺得說另外兩個字很粗俗,就用某某代替了)。
痛死了,嗚嗚~~~
她摔的是眼冒金星,胳膊膝蓋疼的鑽心,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轉。
「笑笑,沒事吧?」莫辰星已走到她身旁,緊張地問道。
她淚眼婆娑地抬起小臉:「好痛——」
「哪兒痛?」
他的目光好溫柔,讓她忍不住想撒嬌。
她撅起水嫩嫩的嘴唇,很委屈地回答:「哪裡都痛,胳膊和腿都很痛。」
莫辰星彎下腰,伸出手臂,想把她抱起來。
她只覺得領口一緊,身體被一股大大的力道給提在空中,轉眼間她就已經站了起來。
她摸摸脖子,嚥了嚥口水,喉頭一疼。
天殺的,哪個無良的壞蛋對她下了這麼狠的手?
「喂,你這人怎麼可以這樣!」憤怒地扭過頭,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她身後,那人個子很高,她不得不仰起脖子才看見他的臉。
「怎樣?」那人眉頭一挑:「我拉你起來,你不謝我,還對我大呼小叫?」
「你那叫拉我起來?」她差點蹦起來:「你那是拎好不好?」
「有什麼區別?」他滿不在乎的樣子。
「區別大了,你那樣會勒死我,懂?」氣的她真想往他那玩世不恭的臉上踹上一腳。
「呵……」他嗤笑一聲:「你脖子是紙糊的?」
嘎?她瞪著他,一時語塞。
「這麼大的人了連走路都走不好。」他全然不理會她那兩道想殺死他的目光,繼續挖苦道。
蝦米?她沒聽錯吧,他那麼粗魯地對她也就算了,居然還在教訓她?
「不會走路也就算了,就摔了一跤而已,居然還哭鼻子。」他尖酸的語氣讓她恨的牙關緊咬,粉拳緊握。
「你看看你這張臉哭的比苦瓜還難看。」
太—過—分—了—
她臉色發黑,那雙眼睛就像即將噴發的火山,快能噴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