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玉回頭掃了一眼,夏斂會意,片刻間便把房內一眾婢子令走了。
人一散,連玉便奇怪的道:「你叫我什麼?」
皇上喜歡這丫頭,夏斂自是恭敬,道:「皇上剛剛下旨,將娘娘封為嬪了。」看見連玉有些呆滯的臉色,夏斂繼續道:「咱家跟了皇上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被皇上遣去伺候他人呢。」
連玉一怔,隨即欣慰一笑,「是麼?老大對楚玉真是疼愛啊。」
夏斂笑著,又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旋即壓低聲音道:「只是,娘娘這事比較麻煩,皇上本想給娘娘個尊貴些的地位,只是……」
連玉想了想,輕聲道:「不必解釋,我明白。」
夏斂沒吱聲,連玉也便明白了,她和林龍業名不正言不順,納她做嬪已經很難了,甚至需要面對的是滿朝文武。
「不過,娘娘也無需憂心,皇上寶貝娘娘,不久就會升的。」
連玉冷笑,「是麼?那楚玉就多謝了。」
夏斂不語,突然恍起一事,道:「太醫馬上就到,來為娘娘醫治。」
連玉看了她一眼,苦笑:「其實我這傷也無所謂了。」
夏斂搖頭,低道:「這傷不淺,不只是那血而已。」
「哦,此話怎說?」
「奴才這刀,是塗了些毒的……」夏斂有些不好意思的 道。
「啊?什麼?」連玉的下巴幾乎要驚的掉到地上。
「這個,奴才的劍是有專人護理的,但是為奴才加毒的太醫前些日子得病猝死了。他下的什麼毒奴才也不知道。」夏斂說到這裡,頓住,雞凍了。
連玉吃夠了添香果的苦,現在一提起毒就渾身發顫:「那……那我要怎麼辦?」
夏斂看連玉一臉發白的臉色,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表示無奈。
怎麼這樣?
殺人就殺人,夏斂的武功那麼強,還要在劍上加點毒,搞什麼東西嘛。
她正苦惱,夏斂卻又輕笑道:「不過娘娘也莫須擔心,娘娘現在依舊沒什麼事,說明那毒不會致命的。」
連玉汗顏。
說著,門外卻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二人對望了眼,連玉微微沉了聲音,「誰?」
這時,有人走入大殿,卻是林龍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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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身子怎樣?」
林龍業將夏斂令退,關切的問道。
連玉看了他一眼,笑道:「還好了,謝謝老大。」
連玉心裡暗付,恐怕她這毒這麼久不發,要麼就是沒什麼效果的那種,要麼就是…劇毒。
當然這話她沒有說出口,只是林龍業將她輕輕抱起,連玉心頭一緊,臉色頓時發白,卻見林龍業將她放在了床上,蓋上了被子。
「楚玉,現在還沒有將立你為嬪的事告訴眾人,朕不會碰你。你放心。」
汗~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還要昭告天下?
「 你在宮中,要小心遭小人陷害,——」
連玉心裡愈發緊張,宮中難過她還是知道的。
「不過,朕自然會盡量護你,只是不能常護於你身邊,自己也要小心。」林龍業語氣清淡恬和。
可是連玉卻覺得這話中有話。
只是,連玉卻不想問這麼多的事,她微瞇起眼睛。睡了過去,在閉上眼睛的下一秒。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睜眼道:「老大,不要為難故壘。 」
空氣中似乎有一種凝固般的深垂。過了會兒,林龍業才發現他的眸色已經深凝。
突然,他颯然一笑,點了點頭。
而連玉也終於放下了心,準備重新睡去。
可惜,心裡似乎還是有些不安。
再說,心裡不管怎麼說。這早已是注定的,還沒聽說誰真的改變了什麼應該發生的事,很難想像,她竟然真的隨著小札說的,到了今日這一步。
只是,不知道那東西現在到了哪裡。
想著想著,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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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娘娘這毒十分棘手,王太醫是太醫院最熟毒性的太醫,他一去世,目前……」連玉醒來時,聽到一個微微蒼老的聲音輕聲道。
那個死老頭,該不會是研究毒拿自己試藥吧,連玉心道。
聽到聲音,有人的袖子一掀,刮起凌厲的一陣風,撲在連玉臉上。
這時,那蒼老的聲音又道:「不過,看娘娘目前的情況,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請皇上給些時間,臣一定努力醫好娘娘的傷。」
「滾!」聲音暴躁至極。
連玉微微睜開眼,那太醫約有七八十歲的高齡,此刻跪在地上,臉色嚇得有些發白。
「是。」太醫面色微凝。說罷,轉身離開。
連玉覺得眼中有些模糊,似乎一陣水意快要湧出,她努力的屏住呼吸,想要起身叫住林龍業,讓他不要擔心,卻無論如何也動彈不了。
「老大。」連玉低聲道:「楚玉沒事,老大不用擔心……」
林龍業聽聞此語,猛然回頭,站在床沿邊,微微傾下身子。關切的望著她。
「真是一幫廢物,連毒都醫不好,要來何用?」林龍業冷笑,眸光輕瞥大殿門口:「若是耽誤了,朕要讓他們全都為朕的愛妃陪葬。」
連玉頷首而笑,嗔道「老大,不要太為難,他們自會努力的。」
「沒用的東西。」林龍業臉色一沉,卻突然聲音變得溫柔:「你覺得怎樣?」
「身子動不了。」
林龍業嘴角騰起抹笑意,「沒事,朕一定會醫好你的。你好生休息。」他說著,便轉身要走。
連玉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故壘呢?」
「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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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美貌女子來到的時候,大殿之上,夏斂侍在林龍業背後。
那女子約莫二十出頭,和連玉差不了多少,穿著淡白裙衫,長的極為秀美,是那種我見猶憐類型的女子
床邊,溫暖如春,熏香四溢。林龍業站起,扶了扶袖,轉身欲走。
此刻,他回頭看向身後那美人的臉龐,帶著微微笑意。
兩人眸光交匯——女子粉頰微紅,躬身一禮。手中拿著一杯熱茶遞給他:「皇上辛苦。」
林龍業嘴角含笑,接過了茶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