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空見所有人都是一副害怕的樣子,心中微微有些奇怪。隨即想到大事不妙,心中突然莫名其妙的害怕了起來。
臨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問下去。稍稍糾結了一會兒,她還是凝眉問道:「到底是誰?」
臨空的潛意識裡,其實並不希望有人回答。這樣,她便不用擔驚受怕了。
連玉靜靜的瞧著眼前的場景,微微有些奇怪,卻又隱隱有些高興。這裡還挺團結的嘛。自己到這應該還挺好混的。
突然,一個小尼姑顫顫巍巍的站了出來,低聲道:「回師傅,是紫靈。」
不知為何,當這兩個字說出來的時候,每一個人都顫抖的更厲害了。佛祖面前,三四十個小尼姑,再加上連玉臨空,莊嚴的佛祖金身將金色佈滿整個大殿,看起來金碧輝煌。
此刻,只有顫抖的氣息可以聽聞。
連玉一咬牙,還是開口問道:「紫靈是誰?」
臨空不滿的看了她一眼,卻沒有說話空氣中突然穿過一聲暗想,卻是臨空將衣服丟了出去。她面無表情的道:「專心禮佛就是 了,出家人不要關心那些無所謂的問題。」
連玉心道自己是帶髮修行,頂多算是祈福,怎麼說也不能是出家人吧?但是她卻沒有膽色將心中所想說出來。
臨空重新拿來一套衣服遞給連玉,連玉有些奇怪,紫靈是誰?怎麼大家一提到這個名字就這麼激動?
臨空看連玉換好了衣服,終於放下了心。只是淡淡的掃視了一遍。便輕輕的點了點頭,要她先去休息,今日可以不用上晚課,明早寅時(凌晨 3 時正至早上 5 時正)開始修早課,到亥時(晚上 9 時正至晚上 11 時正)熄燭。
連玉實在不想再糾纏下去了,便強壓住好奇,咬牙切齒道:「謝謝師傅。」
臨空給連玉安排的住處,是廚房邊上的一個小房。典型的冬涼夏暖,連玉摸了摸下巴,鼓起勇氣走進那有些潮的房間。
她低聲道的走進房中,睡不著卻不點蠟燭。這裡離皇宮並不近,他們走了一天才到,臨空體恤她舟車勞頓便讓她先休息,只是連玉心中此刻全是紫靈,根本無法入睡,便睜著大眼,看著對面那一張空著的床鋪,靜靜的等待著它的主人。
翻來覆去,過了幾個時辰還是睡不著。最後,一聲微響,她終於聽到有人回來了。
連玉躺在床上,看著那個小心翼翼的身影,屋內沒有燈,她看不清楚那個女孩的面容。但是她隱約可以感覺到,那個人的年紀並不大,對方只是慢慢地坐在床上,雙手按在床沿暗歎了一口氣,便要翻身上床。
連玉見終於等到了人,心說總算可以得到答案了,但是她剛剛開口道:「你誰了麼?」
那女子卻像是見了鬼一樣猛地坐起來,口中還喃喃著:「你回去。」
連玉一驚,半晌,對面的女子才發現是連玉,便又癱軟了下去,有氣無力的問道:「睡了那麼久還沒睡著啊。」
「嗯。」連玉應了一聲:「我有些問題,可以問你麼?」
「可以。」女子隨意的應道。
感情室內,亥時一片寂靜,大家念了一天的經,都累的不行。只有某一個小房子中。有一搭沒一搭的傳者兩個女子的聲音。
一個輕快,一個無力。
此時,月光灑下一片銀灰,照的整個感清寺陰森森的。明月的清輝投在青石路上,就像照進一片安靜的湖泊,不時的隨著微風旋轉出一個小圈。捲起數片雪花隨風飛舞。
連玉就那麼撐著頭躺在女子的對面。她眸光如水,不時泛起漣陣陣。她輕聲的詢問著每一個她關心的問題。
「你叫什麼?」
「明月。」
「多大了?」
「二十九。」
……
當連玉做鋪墊做到明月要睡著的時候,她才言歸正傳。
「紫靈是誰?」連玉小心翼翼的問道。
「啊。」明月突然一聲尖叫,將頭埋進被子裡:「明天我再告訴你好不好,晚上…晚上…晚上不要提那個名字知道嗎?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的。」
「哦,這樣 啊,好啊。」連玉無所謂的應道。
什麼東西嘛,說的還神聖的不得了,提都不能提。
連玉轉過頭,靜靜地望著靜謐的夜空。
一片昏暗中,連玉不知何時睡著了。她夢到了自己回到了現代,在泳池裡游泳……
當醒來的時候不禁苦笑了一下,原來是因為床太潮,才讓她有了這樣的錯覺。
她的手腕微側,眸光一閃,便又翻身睡著了。
回頭一定要把這被子曬曬。連玉心道。
長夜漫漫不知如何度過,暗潮如湧,如何驅趕無限擔憂?
翌日,連玉 果然是早早的便被人叫醒,說是去修什麼早課。她打了個呵欠,微微應了聲,也不再戀床,反正這床也沒什麼好戀的。
她來這裡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
可是,縱然心中已經充分的告訴過自己這裡的日子不好過,但是,當她看到那看著都覺得拗口的經文還有那抿一抿唇就能看飽的飯菜的時候,連玉便下意識的為自己擔心起來……
可是才剛剛來這裡一天,難道就要寫一個逃跑計劃書麼?
早晨起床,先誦經一個時辰,然後吃早飯,再誦經一個時辰,再吃午飯,然後午休半個時辰。梳洗,再誦經,再吃飯,再誦經……
飯菜也是極為清淡,早飯青菜豆腐,午飯豆腐青菜,晚飯終於可以終於可以加一盤連玉最討厭的蘿蔔。
師傅告訴她,出家人無慾無求,要忘了自己愛吃的是什麼。
連玉黑線,這樣的理由也能找出來?這樣的日子要過到死啊,想必每一個類似於連玉的人都不會甘心的。
心中七上八下,她便只好拿著木魚穿著暗袍跟她們一起唧唧咕咕。自己才到了一天而已,而明月卻已經在這裡呆了十年了,一個女孩子最好的十年都留在這個鬼地方,很難想像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連玉也差不多了。
木魚無力的敲上去,「邦」的暗響不絕於耳。聽起來極為慵懶。
連玉偶爾偷懶,可是一看見臨空師傅,她便會瞇瞇眼睛,那眼風更是如刀般銳利,令她的七魂八竅都飛的找不到影子。
「師傅,我錯了。」連玉面紅耳赤 的道。
「嗯。」臨空眼睛也不張開,只是淡淡點點頭,聲音極為清淡。似乎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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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帶著一片寧和,日光偶爾投下光輝,卻找不到這片埋在大片樹影之下的寺廟,一切都是那麼寧靜,寧靜的有些清寂。
不知不覺間,時間也悄悄逝去了四天。這些天,明月和連玉的話也逐漸多了起來。只是,對於紫靈的事,明月卻一直是借口推脫,怎麼也不願說。
除了這個以外,明月對自己倒是很照顧,甚至還提醒她,除非師傅同意,否則私自拿了被子出去曬會被懲罰。
這一日,連玉跪在大殿上柔軟的棉墊上。再閉著眼睛看起來好像真的實在努力誦經的樣子,然後開始天馬行空。
她的思緒逐漸悠遠,並想起這些天自己的日子。最後,她苦笑一下得到一個結論:這裡……還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比如說,前兩天,連玉明月只是在熄燭之後淺談了片刻,便不幸的被臨空抓到,被罰第二天不能吃飯,還要砍柴做飯洗鍋,四個字形容——悲慘至極。
這些事連玉其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入鄉隨俗,慢慢的總會習慣,只是,紫靈的事卻總是縈繞在心頭,久久不散去。
想必那應該是個很重口味的故事。
連玉心中暗道。但是明月總是一提到這個問題就避開她,其他的小尼姑也是根本不說話,每天只是唸經,所以,連玉對這裡有種異樣的好奇感。
下課之後,她咬了咬牙,還是決定今天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讓明月給她說清楚。省的自己總是為了這個看不見的人,不停的費心,片刻後,她壞壞的笑了一下。
「紫靈,你不要這麼神秘,你是誰,我馬上就清楚了。」連玉對著天空大喊道。
她舒了口氣,來到井邊。準備打水洗把臉。這樣才有充分的精力去面對一會兒的質問。倘若自己等會正問到關鍵的地方,突然精神上敗給她,那豈不是……
雖然沒有什麼奇怪的預兆,但是連玉卻突然覺得好像真的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雖然這種感覺毫無根據,
連玉坐在井沿上,本是淡淡鎖眉,但是不知為何,當她盯了那井水一會兒,突然驚恐的逃開了。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問著自己:「我看到了什麼?」
怎麼好像看到了一張女人蒼白的臉?
連玉可是一個堅定的科學主義者,所以他雖然覺得頭皮發麻,卻還是努力的湊著身子,抿著嘴唇,努力的重新向井邊湊去。突然覺得腳下的步子如此的難走,連玉緊緊的握著拳,短短半米的路程,她卻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時間。
連玉重新看向井水,那清清涼的感覺頓時映入眼簾,連玉拍了拍胸脯:「真是自己嚇自己,神怪小說看多了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