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斂散漫的一笑,將暈倒的連玉環進了臂彎,詭異的笑了一下。
連玉柔軟的身體貼到他的肌膚上,夏斂心中頓時多了一種沉醉於此的衝動。
難怪皇上為了她連天下人都漠視了,皇上這幾日沒有上朝,想必朝中又翻鍋了……
想著,他的臉距連玉的距離越來越近……
「大膽!」故壘伸出手緊緊的扣住胸口,蒼白的嘴唇努力的吐出這兩個字,他長長的睫毛微微閃動著,目光略微閃動,蓋住幾乎崩潰的眼神:「你不懂規矩麼?王妃是怎樣的身份?」
夏斂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感覺到了不妥:「奴才逾越。」
故壘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頓時像是有什麼鈍物不停的摩擦著,燒的心臟幾乎炸裂。
若是平時,這小小囚車豈困的住他,但是那板子的滋味,的確痛到錐心。
他再次努力的提起內力,卻無力的癱軟了……
郎騎竹馬弄青梅,
終身摯愛君不悔;
緣定三世情難盡,
風雨人生永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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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轎中熟睡的連玉,林龍業莞爾笑道:「做的很好。」
「那是奴才的本分。」他說著,恭敬的退在了轎邊,隨著隊伍前行。
山路崎嶇男子,皇帝的轎子卻還是如此的平穩。
「楚玉,為何只有此時朕才能這麼靜靜的和你在一起呢?」林龍業的手輕輕的在連玉的臉上摩挲著。
過了許久,他將她的頭放在自己臂彎,輕輕的抱著,臉蹭著她的側臉。慢悠悠的舒了口氣,輕啄了一下她的嘴唇:「朕說過,一定要你做朕的女人。」
他從沒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想得到一個東西,一個女人。
兩人的相處模式依然還像從前一樣——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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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玉醒來的時候,身邊有三個人。確切的說,一家人。
一對夫妻和他們的兒子。
「林茂——」不知為何,連玉的聲音竟帶著幾分委屈。
「喲,終於叫對了。」嵐妃一邊整了整衣服的皺褶,一邊冷嘲熱諷,一邊狠狠的剜了林茂和連玉一眼。
這個打敗了無數競爭對手,在後宮中一覽獨大的嵐妃。此刻的目光有些不屑,但是轉到林茂身上的時候,卻又有些心疼。她穿著一襲紅色的裙衫,端端正正的站在床邊,手挽著林龍業的手臂,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連玉:「本宮還以為你只會叫藍故壘的名字了。」
故壘?
連玉一時有些心酸。
雖然反覆的告訴自己,自己從頭到尾只是愛著故壘,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做。
但是聽著著嵐妃的話,她還是情不自禁的眼眶泛熱。
為自己,為故壘,更為林茂。
然而,不過一眨眼的時間,林龍業的臉色便難看了許多。他有些嫌惡和嗔怪的看了嵐妃一眼,推開了她的手臂:「嵐兒,住口。」
嵐妃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林龍業,咬咬唇道:「臣妾知罪。」
林龍業慵懶的點了點頭,旋即慢慢的走到了連玉身邊。指了指旁邊桌子上滿滿的一大堆錦盒綢袋,愛憐的道:「桌上有朕從宮中帶來的補品,你最近身子弱,多補補。」
莊嚴而輝煌的王府之中,嵐妃的身影仿若站在隔絕的空間裡,臉色慘白的可怕。
作為一個女人,最怕的是什麼?色衰愛弛!她雖然保養有方,可也年近三十,天天擔憂著怎樣打敗自己的對手。可是……兔子還不吃窩邊草,他們的關係……看起來皇上對她只是父親對兒媳的關愛,但是,以一個女人的直覺,嵐妃下意識的認為,他對她不一般。
可最重要的是,那是兒子喜歡的女子,那是她唯一的兒子啊。她恆不能因為懷疑就殺了他愛的人吧。
嵐妃突然覺得,腦子裡天崩地裂,有一種無語但問青天的感覺。
林龍業起身要走,連玉卻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
林龍業一怔,轉回頭看向她:「怎麼了?」
連玉抿了抿發白的嘴唇,心中雖然有些忐忑卻還是道:「皇……老大,故壘在哪?他怎樣了?」
自己當初是因為負氣才叫他皇上,如今是要求人家,自然要客氣點。
林龍業聽見老大兩個字的時候,心中一喜。一直擔心她就跟自己那麼僵下去,可是那兩個字卻又代表了他們的和解。
只是,後面那問題卻讓他極大的不悅。心底裡的妒意油然而生:他就只會想著藍故壘麼?
他心裡有些怒氣,便下意識的甩開了:「押進宗人府候審。」
其實他並沒有用多少力氣,但是此刻的連玉卻是虛弱至極,硬生生的被他甩倒在床邊,還好林茂扶的及時,這才沒有讓她的頭磕在牆上。
林龍業下意識的伸出手想去扶住她,卻撲了個空,他冷冷的看著連玉,半晌不語。
她的心中痛到苦澀,但是林龍業何嘗不是如此,林茂心中何嘗不是如此,甚至連嵐妃的心中都是一樣……
「老大……」連玉的眼眶模糊,她顫抖著,低低的喃喃,眼眸看著林龍業離去的背影。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連玉這才無力的倒在了林茂的懷中啜泣。
「林茂……」
「嗯,我陪著你呢。」林茂將她抱的緊了緊。
「為什麼越是美好的東西就越是短暫呢? 」
林茂苦澀一笑:「有些美,看在眼裡是短暫的,如果,刻在心裡面,它就是永遠。」比如你。
「你說的對,他在我心裡是永遠的…… 」聲音無力,卻帶著幸福。
永遠,總是一個令人幸福卻遙不可及的詞語。
你在我心裡,也是永遠的。林茂看著她,沒有說出來。
連玉突然轉頭看向他,很認真的問道:「林茂,你會一直對我這麼好嗎?」
林茂微微笑了笑,眼神深凝專註:「我會,我會對你很好,永遠對你好,永遠永遠的……」
「謝謝你。」連玉突然道:「你讓我感覺,好安全,好安心。」
此刻,她不知要怎樣形容自己的感覺。她永遠不會愛他,因為她是那麼那麼愛故壘。可是,她喜歡他,那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