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的看著他,心想他這是做什麼,西門無淚帶來的人,不應該是我的敵人吧?怎麼感覺像是要綁架我一樣?
「你不要大喊大叫我就放開你。」他壓低聲音,將我拖到角落裡。
我點點頭,如今我還能拒絕嗎,大半夜的心臟快被嚇出來了。
「你是怎麼中得玉落翩翩?」他鬆開摀住我嘴的帕子。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中毒的。」我無可奉告,好好端端說我中毒了,還活不過一個月了,我哪知道啊。
「你在董貴妃那裡有沒有覺得有什麼特別的?」他繼續問。
「有什麼特別的,往死裡打唄,差點沒丟了小命。」回想起來我就心有餘悸,那倆女人,可真不是好惹的,整人的手段也不是一般的厲害。
「還有呢?」瘋老頭並不滿足我的回答,繼續問。
「沒有了,從頭到尾就是各種酷刑的折磨,然後打的半死不活了把我往亂葬崗一扔。」
「沒有給你吃什麼東西?」還沒有他想要得到的答案。
「吃就沒有,喝就有很多。」
「什麼?」一聽有喝東西,他滿眼放光。
「酒,灌了我好多烈酒,我幾度醉死過去。」後怕。
「還有呢?」他還追問。
「沒了。」
「沒了?」
「沒了。」
我沒好氣,大晚上被他逮住塞在角落裡,沒完沒了的追問那些恐怖的經歷,好似還嫌我受的少一般,我說沒了他倒極其失望。
「這就奇怪了,不可能啊。」他不理會我,自己捋著鬍子對著天空琢磨什麼。
我抬頭看天又看他,這老頭莫不是真的瘋了吧?盯了一會兒也沒發現什麼,黑漆隆冬的天有啥好看的?
「你看什麼呢?」我忍不住問他。
沒人回答我,我回頭一看,人不在了,周圍哪有一個人影,就我自己站在角落裡,掐了自己一把,疼,剛才不是做夢,那人呢,轉眼就沒影了?不會是鬧鬼了吧,我自己嚇唬自己,趕緊沖房間跑去。
西門無淚從皇宮出來,直奔弗洛的住處,黑夜,他可以自有的行走在大街小巷,看著萬家燈火,西門無淚心生羨慕,自己何時可以擁有那樣的小幸福,一家人在一起,平凡簡單就好。
家家戶戶都有燈光透出,而自己卻在這樣的晚上夜夜奔波,為什麼自己從生下來就比別人付出的多,得到的少,連夜晚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聊天這樣的小幸福他都從來沒有過。
穿過萬家燈火,來到弗洛的宅院門前,等也亮著,他跳牆上去,這麼晚了,還是不要驚動太多人的好,只是進來看一眼。
瘋老頭轉眼間就沒了,我心裡疑神疑鬼的害怕,總覺得後面有人跟著我,邊走邊回頭看。
「啪。」一雙大手搭在我的肩上,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了,是一雙手。
「啊。」我本能的大喊,可是聲音還沒喊出來嘴又被摀住了,我害怕的閉上眼睛,生死由命吧,我太倒霉了。
我心想,還不如住在王府,最起碼安全,不用像現在一樣連連受驚嚇,這下去,我心臟承受不起。
「噓。」耳邊居然傳來這聲音。
我狐疑的睜開眼,是西門無淚,靠之,我頓時火氣上升,嚇死我了,你不能走大門那。
「你們想嚇死誰是吧?黑燈瞎火的一會蹦出一個來你們撞鬼呢?」我奇跡敗壞又是一腳踢上去。
「人嚇人會嚇死人你知道不?潞御王朝嚇死人不用償命嗎?」我盯著他罵,這一晚上,可真是嚇死我了。
「用償命。」他很正式的回答我。
我剛想繼續罵,被他那一本正經的傻樣子給逗樂了,用償命,這話他也回答,真是個二愣子子。
我收回想要繼續攻擊他的腳,「那你神出鬼沒幹什麼,嚇死我了。」
「我就是來看看,本來看看就想走的,沒想到能看到你。」
我瞟了他一眼,開竅了?
「有什麼好看的。」嘴裡這麼說,心裡還是蠻高興的。
「看看離子先生在不在,他不見了。」他完全沒有發現我的異樣,依舊是冷冰冰,一本正經的說。
娘的,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以為他是來看我的呢。
「什麼離子、質子的。」我生氣。
「剛才誰嚇你了?」
「白天那個瘋老頭,神經兮兮的問我董貴妃打我的事,一轉眼就有沒影了。」我還是老實回答,我知道要是沒事他也不會大晚上的跑過來,我雖然野蠻,卻也通情達理,識大局。
「他果真是來了,到底他跟玉落翩翩有什麼關係,搞的這麼緊張神秘。」西門無淚心裡合計。
「想什麼呢,大晚上跑這發呆來了?」我看他愣在那忍不住調侃他。
這段時間也夠他忙的了,家國安危居然落在他身上,他還那麼年輕,在現代,也就是剛成年還在讀書的孩子,而他,卻挑起了如此重的擔子。
「你剛才跑什麼?」他回過神來問我。
「怕鬼唄。」跑什麼,怕鬼唄,這大晚上的連個燈都沒有,你不怕我可怕。
鬼?他一愣,不過瞬間就明瞭,她是怕黑。
「原來你也有怕的東西,走吧,我送你過去。」難得他有笑的時候,不過卻是在嘲笑我的時候,鬱悶,不過看在他笑的還算迷人的份上,我忍了。
「進去吧。」將我送到房門前他停住了,讓我一個人進去。
我站在門口,看著他,也不進去。其實我蠻想讓他進去聊一會的,自從他去北營後我們就一直沒怎麼說過話,不是他不在就是我失憶,可是人家不說進去,我也不能太過主動啊。
「對不起。」他忽然開口。
「什麼?」難道想起偷看我的事了?
「都是我害了你,我發誓,等你的毒解了,我便會永遠的離開你。」
原來他糾結的是這個,這是他的心結,他把我中毒的責任又攬到自己身上了。他一直活在那個詛咒的陰影中,臨行前他那點蠢蠢欲動的小慾望如今又被扼殺了。
我又氣又心疼的看著他,你怎麼就這麼傻,這世上哪有什麼詛咒?
「如果是那樣,我寧願毒永遠解不了。」我轉身進屋,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