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想讓自己冷靜,卻越是不安,心頭上像被人用繩子勒著,越勒越緊,透不過氣。我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在顫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橫豎都不暢快。
軒翌,你怎麼在這個時候去三清山了呢?現在,你要我怎麼辦?突然發現自己對軒翌的依賴如此之深,習慣了依賴他,習慣了他的呵護。沒有他在身邊,心好不安。
「小姐,這事有點蹊蹺。」雙兒沉聲道,沒了平日的胡鬧,換上了一臉的深沉和老練,眸光之中透著邪氣。
青菱看著那張字條,也嚴肅起來,「確實不大對勁兒。這些人只送來一張字條,卻沒什麼物證能證明夫人和小姐就在他們手上,目的是什麼也沒明說,只說子時城西相見,實在讓人難於相信。」
我歎息道:「可娘和吟吟到現在還沒回來,只有等張管家的消息了,可我怕……總之我們得做好最壞的打算。這些人,若是為財,那還好說,若是為了其他,那就難辦了。」
正在沉思之計,卻又見紫葉焦急的身影匆忙闖進,「少夫人,又出事了。」
紫葉手上又有一張字條,寫的是:「王妃和小姐在我們手上,今夜子時,城東烏柳亭。」和前面不同的是,這次還有兩樣物件,一件是婆婆最愛的白玉釵,一件是吟吟的翠玉耳墜。
「誰送來的?」
「不知道,有人放在門口,是守門的小衫發現的。他看見這個的時候,也瞅見有人影閃過。」
我皺緊眉頭,究竟是什麼人?誰敢動安南王府的人,還是王妃和小姐?是仇敵還是亡命之徒?
一個城西,一個城東,都是子時,看樣子像是兩路人,很明顯,後面的人顯然是見過婆婆和吟吟的,她們的首飾在他們手上,由不得我不信。
「紫葉,最近外頭有什麼大事發生嗎?」
紫葉尋思了一番,「聽說最近很多人都在找傳國玉璽,說是得傳國玉璽者得天下。」
「傳國玉璽不是在皇上的手中嗎?」
就算是真和傳國玉璽有關,那關安南王府什麼事?一點頭緒都沒有,該如何做?
「少夫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等!等管家的消息。府上的人都會些拳腳功夫嗎?」我問紫葉,雙兒曾經提過,這王府裡的人,連一個廚娘也身懷絕技,武功不俗。我不懂這些,也瞧不出來,但雙兒是瞧得出來的。
「除了您你們和弱芸小姐外,其他人都會些。」
「小姐,你是怕有人來王府找麻煩?」雙兒問。
我頷首,「只是以防不測罷了。」
時間一點一點在緊張憂慮中流逝,約莫一個時辰後,張管家前來回話,果然不出所料,娘和吟吟不見了!他們尋遍了娘和吟吟會路過的地方,都不見她們的蹤跡。寺裡的主持說,娘和吟吟很早就下山了,可是一路問來卻無人見她們下山來,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她們在走出寺院沒多久就被人擄走了。
露兒、清秋和彩英都會武功,連她們都一起不見,看來擄走她們的必然也不是一般的角色。
可究竟被誰擄走了?為什麼會有兩批人呢?是來人誘敵擾人視聽之計麼?
不管是哪種情況,今晚我必須赴約,娘和吟吟在來人手上,我不能讓娘和吟吟犯險。哪怕是龍潭虎穴,我也要去闖一闖!
我閉上眼睛暗暗噓氣,掏出軒翌給我的王府的令牌道:「張管家,麻煩你拿著令牌去秦知府那裡調動人馬,分兩批趕往城東和城西,記住,動作不要太大,以免打草驚蛇。子時,我會去赴約,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擅自行動!」
「是!」張管家領命出去了。
「小姐,你不可能同時去城西和城東啊?」青菱著急道。
我將眸光轉向雙兒,沉沉地說道:「雙兒,你願意幫我忙嗎?」
「說哪話呢,雙兒自然樂意。」
「那今晚你扮作我的模樣,前去城西赴約,我去城東,若是娘和吟吟在你那邊,那她們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雙兒立刻反駁道:「不行,我們換一下,我去城東你去城西。」
我輕笑道:「好啦,城西城東有什麼區別?都一樣,就這麼決定了。」
雙兒板著臉說道:「小姐,我不是傻子。城西的那張紙條上口氣雖凶狠,但有些狂躁,未必那麼難應付。而城東的那張字條明明白白說夫人和小姐在他們手上,明顯更難對付,我不放心。」
「雙兒,相信我!」我靜靜地看著雙兒,雙兒咬著嘴唇,良久才用力地點點頭。
「那奴婢隨少夫人一起去。」紫葉緩緩道。
我搖搖頭,道:「不行,府裡的人誰也不許去。你們給我好好守著王府守著弱芸,我怕王府的人全走了,有人會趁虛而入,我不能將王府置於險境。」
紫葉急了,「那您一個人去不是更危險,奴婢也不能把您置於險境啊。」
我故作輕鬆地笑道:「放心,有秦知府的人在,我不會有事的。」
「少夫人……」
「好了,你承認我是少夫人,那就必須聽我的,趕緊去安排吧。」我硬了口氣。
紫葉無奈地歎氣,轉身走了。青菱憂心沖沖地看著我,「小姐,青菱陪你去好不好?」
「你也不許去,你是知道的,雙兒會武功,我自然放心些,你還是安心呆在府裡,等我們回來。」
壓抑著心裡的恐懼和焦慮,默默閉上眼睛。軒翌,沒你在身邊,我只能自己面對,可是,我好害怕,真的好怕。
雙兒收拾好,也給自己蒙上了面紗,望鏡子前一站,我們還真是有幾分相像,雙兒淺笑著說道:「瞧我們多像姐妹兩個。」
我抿嘴笑笑。雙兒塞了一包東西給我,道:「這是『五毒散』,聞到的人會全身無力,武功盡失,必要的時候可以用。」
我緊緊抱住雙兒,「謝謝你,雙兒,你也要小心。」
夜色漸濃,冷冷的空氣令人愈發清醒,愈發不安。
子時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