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漫步街頭,臉上的淚水早已被夜風吹乾,涼涼的。雙眸已流不出淚來,淚水已經無法表明此時複雜的心境。
苦澀、痛苦、悲憤抑或高興……
文辭千萬,卻找不著一個適合的詞來形容。
我只知心口悶得慌,堵得慌,疼得慌,好像淤塞的河道滯留了河水,無處流淌,我無可傾瀉。文韜和文略的話還盤旋在耳畔,不知該喜還是該愁。
無比劇烈的疼痛從胸口遍及全身,疼得猶如萬箭穿心,禁不住悶哼。狠狠揪住胸口的衣襟,賣力向前,我不能倒下,絕對不能!軒翌還在等我,雙兒還在等我。
一步,兩步,三步……
每一步都很吃力,渾身冒起冷汗,濕了衣襟。儘管如此努力,頭還是開始發暈,視線也越來越模糊,疼痛折磨著,令我的氣力漸漸消失,終至虛軟倒地。嘴角泛起一絲苦笑,無論我怎麼努力,還是抵不過病痛的折磨,抵不過啊。
「軒翌……」我虛弱地喚著心底的名字,渴望那個溫暖的懷抱。
黑暗襲來,人軟軟倒下,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模糊聽見了熟悉的聲音,「魅兒……」
真好,他來了,他在我的身邊……
夢裡,我聽見哥哥在哭,哭著叫著「魅兒,魅兒」,淚水盈盈,傷心極了。娘遠遠走來,慍怒地看著我,斥責我為什麼扔下哥哥,為什麼讓哥哥哭得那麼傷心。
「娘,娘……」
魅兒錯了,魅兒沒有好好照顧哥哥,是魅兒不好。可是娘,您為什麼不告訴我,我不是爹的親生女兒呢?為什麼?您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可是娘卻不睬我,飄然而去,眼底帶著怨惱。
「魅兒,魅兒……」我聽見軒翌在喚我,好擔心好擔心。
我緊緊抓住那雙手,靠近他,呢喃喚著:「軒翌,軒翌,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娘不要我了,哥哥找不到了,我不要再找不到你。軒翌,我想你……」
一夜,紛雜的夢境糾纏著,睡得很不安寧。睜開眼來,人已在床幃之中,屋外的陽光透進窗來,暖烘烘的。揉揉額頭,看看身旁,軒翌已不在。
昨晚,是他帶我回來的麼?
「雙兒,青菱……」
門被推開,雙兒和青菱的身影齊齊映在眼裡,擔憂的神色掛在臉上。我掀開被子起身,還未走兩步,就聽見「鐺」的一聲,青菱手中的盆掉到地上,水撒了一地,用驚異的表情盯著我,滿臉不可置信。雙兒還算鎮定,可臉頰上也掛著錯愕不堪的表情。兩人半天沒說話,就那麼愣了。
我被盆落地的聲音嚇了一跳,撫了撫胸口,不解她們這是怎麼了,好像看到鬼魅一樣驚恐。
「怎麼了?為何用這般驚異的模樣看我?」
青菱結結巴巴半天,「少,少夫人,您,您的臉……」
我摸了摸,臉怎麼了?不是一直都那般丑嗎?看見雙兒也跟著肯定地點點頭,忙奔向鏡子前,一探究竟。
瞧清楚鏡子裡的人兒,驚得碰落了胭脂盒,難以置信地一步步倒退回去。
不,不,這不是我,這不是我。這個人怎麼會是我呢?
鏡裡的女子,一頭青絲隨意垂落,嬌媚的容顏,絕美清麗,尤其是一雙眼眸瑩亮如水,配上這絕世的容顏,更顯魅惑,奪人心魄。
是我,又彷彿不再是我……
「少夫人,您這樣子好美!」青菱驚喜地叫出聲來。
我沒有回應,只是死死盯著鏡子,不敢相信裡邊這個人就是自己。我抬手,她抬手,我走,她也走,不得不相信,她確確實實是我的影子,而她的容顏就是我的容顏。
「小姐,小姐……」雙兒見我沒反應,在耳邊急急地喚我。
兩個丫頭將我扶起,坐回床幃,心還未從震驚中緩過來。為何我會忽然變成這般模樣,為何?
「軒翌呢?」我啞著嗓子問道。
「少爺一早就出去了,吩咐我們不要打擾小姐,說讓您多謝一會兒。」雙兒冷靜地說道,不安地看著我,回話也顯得小心翼翼。
軒翌,你一定知道什麼,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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