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凝的手緊緊地握著那堆粉末,但那些粉末還是從她的指間流了出來,被吹來的微風吹散在空中。她的腳步似有千金重,每一步都要集於全身力量才能踏出。
羿少送給她的翡翠碎了,而他們的愛就如這堆粉末,只要輕輕一吹就會飄散得無影無蹤。不覺間,她已經來到磐室,目光呆滯的雪凝慢慢走到台階前,輕輕地坐到台階上面,攤開手注視著那堆綠色的粉末,思緒萬千。
「倘若因為碎裂讓你如此傷心,我可用法術恢復這顆翡翠。」熟悉的聲音響在耳邊。
雪凝猛地抬頭,發現楚鎩坐在她身邊,一瞬間,雪凝對於自己的靈敏度降低,有些吃驚,她在思索中,竟毫無察覺他何時來到身邊的。
「看到我,很驚訝?」楚鎩仍然露出他一慣的迷人微笑。
雪凝搖搖頭:「我只是對自己的遲鈍而驚訝。」
「呵,原來是這個。」楚鎩指指她手中的粉末,笑道:「給我吧,我讓它還原。」
雪凝把目光移向他,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後看向前面那株矮菊,道:「既然已經碎了,又怎能還原?」再次攤開手掌,放置嘴邊,張開她那粉紅的香唇,輕輕一吹,那剩下的粉末便灑在了空中。
再見了,羿少,希望你能和姐姐幸福。雪凝在心裡述說完對他們的祝福,站起來面像楚鎩道:「楚大哥,我們來練功吧!」
楚鎩也站了起來,仔細打量著她的小臉,搖頭道:「你的氣色很差,不如你再休息一日,明日再練吧!」
「不,我要趕緊練好功。」雪凝心裡悲苦,她也明白,楚鎩、空靈、幽夜其實與自己一樣可憐,都是別人手中的殺人工具。所以,她要更加刻苦練功,只有讓自己變得強大了,大家方能得以解脫,雪凝在心裡暗想。
楚鎩露齒一笑,走到她身邊,道:「若是你認為練起功來會好過一點,那我們來吧!」楚鎩攤開手掌,不知何時掌心裡已多了三枚金針,另一隻手指著針道:「這看起來像繡花針的三枚金針,是我所有暗器中用途最多的,這金針可以是致命的暗器,也可以是通絡穴位的普通工具,還可以用來刺青,最重要的是用法術可以使它做任何事,關於法術,我有一本冊子,今晚再交給你。」他看向手指,手指突然發出閃爍的藍光,附在三枚金針上,片刻後,就多了三枚金針,他把多出的金針遞給了雪凝。
雪凝接過手中,小心的收了起來。
楚鎩二話不說又將他的第三種暗器拿了出來,告訴她:「這個名叫含砂隱,當你遇到危難時,向敵人投擲就會出現很多白色粉末,從而可以逃身,這個很簡單,你來試試。」
雪凝接過來,立即向另一處投去,果然出現很多白色粉末,白色粉末很嗆人,雪凝一邊咳嗽一邊問他:「這個有毒麼?」
「無毒,含砂隱只是為了逃脫,對敵人沒有絲毫危害。」楚鎩撈開他的袖子,雪凝看見他的手腕上有兩串褐色的珠鏈,褐色的珠子有眼珠一般大,只見楚鎩把其中一串取下,拉過雪凝的手親自為她戴在手腕上。
「這是?」雪凝不解地看著他。
「這是珠指散,若你想要敵人死得悄無聲息,你就摘下一顆珠子投進他的嘴裡。」這時楚鎩聽見有腳步聲傳來。
幽夜剛踏進磐室,來不及的防備的便中了楚鎩的珠指散,他驚訝地微微張嘴,然後咕嚨一聲,將那顆珠指散吞了下去。
「幽夜……」雪凝急忙跑到幽夜身邊,把扶起焦急地看向楚鎩道:「怎麼辦,快救救他。」
楚鎩看了看不能動彈不能說話的幽夜,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告訴雪凝,道:「別擔心,你先看看,中了我的珠指散的人,就像幽夜這樣,不能動彈也不能說話,只需片刻功夫,他就會死去。」
「那你快救他啊,不能因為我練功就害死了幽夜。」雪凝滿臉驚慌地對楚鎩說完,又轉頭看著地上的幽夜。
楚鎩伸出手指在幽夜的腹部運轉手腕,手指在他的腹部猛地點了幾下,幽夜便動了起來,一股噁心感襲來,他微微張嘴,側臉便吐出了那顆在肚裡的珠子。
看見地上的污物,雪凝笑了起來:「出來了,出來了。」
幽夜坐了起來,雙目移向雪凝,愁容道:「雪凝姐,楚大哥在地宮煉製你,而你還是這麼善良,這對你是很危險的。」
雪凝驚訝地看向幽夜,有些不知所措。
「幽夜說得很對,讓你在地宮就是想磨滅你的人性,在這裡,善良、愛心、恐懼都是致命的東西。」言罷,楚鎩把目光眺向遠方,遐想神馳起來,而他自己呢,他忽然發現,他的心不再只屬於王的了。
「雪凝姐,就像方纔我因為中了楚大哥的珠指散而死去,你不可以自責,或者為我難過,甚至是哭泣,王,不允許。」
雪凝慢慢地站了起來,背過身去淡淡地吐出幾個字:「我做不到。」
幽夜看著雪凝的背影站起來無奈地歎息一聲,對他們道:「王要我們進王室,空靈已經去了。」
聞言,雪凝和楚鎩立即同幽夜向王室走去。
狼王坐在黑壓壓的寶座上,一臉陰冷地俯視著剛剛來到的人。
四個人走到陛台前,齊齊跪地行禮:「屬下見過王。」
狼王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輕輕地彈著,用一慣的冰冷口吻道:「楚鎩的功夫都傳授完了麼?」
楚鎩低頭道:「今日已完畢。」
片刻,狼王微微點點頭道:「不錯,按時日來算,今日也應當完成了。」把目光移向雪凝,又慢悠悠地說:「從即日起,空靈、幽夜就是你的尊師。」
「喏,王。」雪凝點頭回應。
狼王把目光移向空靈和幽夜道:「本王已經等了許久,你們要盡快把功夫傳授予她。」
「喏。」二人齊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