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陵王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繼續說:「孤王並沒有下任何聖旨給徐大人,但孤王確實想過在元宵節迎你入宮,好與孤王團圓,但是,最終孤王為你著想,所以決定讓你過完元宵再回宮。」說到這裡,舜陵王深深地看了雪凝一眼,此時的雪凝像一蹲冰雕,讓他看了覺得心寒,沉默片刻,他又接著說:「當孤王親自去徐府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片狼跡,大火燒燬了整座院府,你不知,孤王為了找你的屍體,整整三日沒有合眼。」
雪凝凜冽地撇了一眼舜陵王,突然仰天大笑:「如此說來,我還得感恩陛下了?」見舜陵王陰沉了臉,雪凝更加放肆地說道:「別當我是三歲小孩,不能辨別是非,我爹娘都死了,我的家也毀了,你現在說這些,你認為我會信麼?」
「跟我走。」舜陵王突然走近她,拉著她的胳膊就往宮外拖。
「你幹什麼,放開。」雪凝衝他大吼。
舜陵王雙眉緊蹙,直睇前方,一直把她拖到一個大水池旁邊,才停了腳步,雪凝一被鬆手就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面前是一個圓形水池,水池在中間是兩座一高一矮的假山,而假山周圍卻是一盞盞用紙糊的燈,五顏六色的紙燈浮在這水池上面形成一道美麗的風景。
見雪凝的目光鎖在了那些燈上,舜陵王便伸手拿起飄過面前的一盞燈遞給了雪凝,雪凝雙手接過,這是一盞很精緻的紙燈,用不同顏色的紙糊沾而成,紙的中心有一支被固定的白蠟燭,而紙上寫上一個很大的徐字。雪凝抬頭看著舜陵王,並不理解這是何意。
舜陵王看出了雪凝的疑惑,輕輕地穩住了她那單薄的雙肩,用一種無奈的口吻對她說:「這些祭燈,是孤王為了悼念徐府所有的亡靈而放的,從徐府慘遭不幸那日起,孤王就每日來這裡放祭燈,以表示,孤王對他們的歉意。」
雪凝沒有掙扎出他的雙手,只是冷冷地告訴他:「夠了,陛下,這只不過是你的一種小把戲,你無論做什麼,我都不會相信,你派人下聖旨讓我進宮,你派人株滅了我的親人,還派人燒我的家園,是你、是你是你——」
瞬間,舜陵王陰沉的臉轉得慘白,腳下有些站不穩,鬆掉了雪凝的肩撐住額頭微微搖頭,後面的太監見他有些異常,急忙上前扶住他,「陛下,您不舒服,請回宮吧!」
舜陵王又重重搖了搖頭,繼續對雪凝說:「凝兒,孤王,沒有做半點傷害你的事,孤王的目的,只是要你進宮,況且,孤王會親自迎你回宮,又何必去下聖旨?」
「是啊,雪凝也是不明白,父親告訴我,要我遠走高飛,可是,我為了家人的安危,還是決定進宮,可是最後,我的家人,並沒有逃出這場劫難,雪凝只是覺得,陛下這麼做,可謂多此一舉啊!」
舜陵王沉默著,只是悲傷地凝望著雪凝,雪凝迎上他那雙悲傷的眼,繼續說:「而且,你還派人去追殺我們,董將軍為了保護我和姐姐,受了重傷,至今生死未卜,若不是你想至我們於死地,為何要派方將軍一路追殺我們?」
「董將軍?」舜陵王喃喃,如此說來,董將軍一直跟隨著雪凝的,那麼,上次那個刺客就絕對不是董將軍,舜陵王點點頭,心裡明白了一些。
「你永遠都別想澄清你的罪惡,舜陵王,我恨你。」雪凝丟下一句讓人心碎的話,轉身領著卉蓮往思凝宮走了。
而黑夜中,正有一雙眼睛在看著這一幕,看見雪凝憤然的離去,她的嘴角浮出一抹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