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丫杵那兒生悶氣,雨明一言不發搭上婦人手腕,診完左手又診右手,還要求:「請移步躺榻上,我給你看看胎位。」
他特地易了女裝,下堂婦沒覺得不妥,月丫則醋意大發:「是死胎吧?」
下堂婦以為主母不許她留下野種,涕淚皆下跪倒哀求。
月丫大為不耐,點了她的暈睡穴,抱怨道:「還想讓安哥附體,白歡喜!」——陳安的殘毒已經不多,她打譜讓陳安在胎兒還沒形成原始靈時就附體,以此免去殺生。反正地球人或多或少帶點毒,陳安以後再排毒也行。
雨明沒搭腔,顧自把婦人抱上榻,細細檢查了一番,爾後凝重道:「孩子健康,在她腹中孕育了六個月。可只有十厘米左右,頭部剛生長,相當於普通嬰兒的一個多月。」
月丫吃一驚,小心地放出靈息探測,果然是個奇胎!
正此時偉大的小狐憑空冒出,一臉得意曰:「乖徒兒,師傅的眼光你還懷疑?嘿,當年趙叔他娘懷他足足懷了五年,這個肯定也是靈類之子。」
月丫喜上眉梢:「馬上帶她回柳氏別院!」
小狐嘴角一撇:「蠢死了!水荷資質在普通人中都是偏下,靈類做實驗找上她的可能性很小。她只能是因為長得靚,偶然被某個異靈搞大肚。現在沒多少人注意到她,若帶回柳氏別院,準被神鬼兩族盯上!」
雨明頻頻點頭:「低調為好。曉月,陳兄弟的肉身可以慢慢找,這孩子就讓他自然生出來吧。不是說煥生也是原始靈?說不定這孩子不比他差。」
月丫神色複雜,鬼族轉世做法類似養殖場:某初生兒的靈體他們看得上,就把原始靈收走,安排地球靈轉世;看上肉身看不上靈體,便讓轉世的地球靈幹掉原始靈;肉身靈體都看不上,不聞不問隨人家去。婦人腹中子即是奇種,身為地球人當然不想便宜鬼族。
從這天起,狐狸門悄悄將婦人保護起來。大家都是忙人,為防百密一疏,閒靈陳安留在了婦人身邊。
沒幾天,陳安回報婦人不大妥,月丫忙帶著雨明趕去。
檢查之下兩人大眼對小眼——了不起的奇種不光吸母體營養,竟然還吸母親靈體。可憐假水荷本來就弱,怎麼吃得消?
雨明思襯一陣,嘗試著往子宮輸入仙靈之氣。不得了,奇種那個活躍,好似餓鬼般大口吸了個飽!
曉月苦笑:「看樣子若不輸靈力,等不到孩子落地就會母子雙亡!」
雨明歎息:「是啊,看來不是隨便什麼女人都能孕育靈類之子。這還只是胚胎,再長大水荷就頂不住了。」
曉月點頭:「要保住這孩子惟有外輸靈力。」
因為沒經驗,他們只能住下來細加觀察,輪流輸送靈力,又通報小狐——奇胎是丫丫挑的,輸靈力她當然應該有份!
狐丫丫得知要損自個的靈力,又玩躲著不照面,另請了位高人上門解決問題:藏霞觀主出塵子道長。
出塵子一到,只跟孕婦打了個照面,便舉著撫塵當頭一掃,令之失去知覺。爾後面容一肅:「此乃魔胎!趁他還未成形,趕緊滅掉!」言罷拿出一包藏紅花。
雨明對著出塵子便膽怯,不敢出聲。陳安膽大,皺眉道:「孩子六個多月了,用藏紅花打胎會危極母體。」
出塵子冷冷道:「魔胎殺父戳母,不用藏紅花此女必亡。用,還有一線生機。」
曉月業已冷靜下來,身為冥使,靈界的一些事她是知道的,所謂「魔」只不過是靈族的一種,而「殺父戳母」——魔父還在不在地球都天曉得,怎麼殺?母嘛,分明是假水荷資質不行才有危險,體弱的女人孕育普通胎兒也有風險。
於是她淡笑搖頭:「萬物都有生存的權力,我們會照顧水荷。」
陳安可不這麼看,認為曉月是婦人之仁,而「榻上雨明」廢物一個,殺魔重擔只能由他這個前殺手來擔當。凝神片刻,突然化為一道利光刺入孕婦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