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曉月語氣鬆動,柳曉青急煎煎道:「我有!我不是好人,可我說話算話!現在我不能回去,我大哥會起疑心,伯元兄也會生疑。曉月,路這麼難走,我、我不放心。這不是幫你,真的!我也是地球人嘛。」
曉月皺起眉,沒柳曉青幫手,要把小解元如期帶到皇城她實在沒把握。但一直以來是她惟求達成目標的德性,才惹下一個又一個麻煩。
柳曉青豁地站起:「請你看我的行動!我會試著做你的朋友。要是我們以後見面不相識,煥生會有感覺,你不是說他很敏感?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想煥生受傷,我會聽你的吩咐,你說向東,我絕不向西!」
此君昂然而立,頗似古希臘雕像中的戰神,說出的話卻是如此服小認低,瞅著實在滑稽。曉月撇了下嘴:「我有什麼資格指揮你?但我確實需要你的幫助。這麼著,到汴京你就回去,你的靈體太強,對談判不利,我們回去也不趕時間。」
柳曉青只求過眼前關,至於到皇城後,此一時也頗一時也,包不定岳嘯山會招俺從軍當先鋒!於是忙不跌點頭:「好,你歇會。我去做點吃的,衣服在結界外。」
一股怒氣又湧上曉月心頭,MD連衣服都擱外頭,分明處心積慮,偏我這超級笨蛋竟會在色狼面前生出安全感!
那頭柳曉青竄出結界,驚訝地看到高伯元在篝火邊吃飯,火上吊著菜鍋,那氣色渾似完全恢復了。
高伯元有些發怔的樣子:「何女俠呢?你餓了吧?先吃口菜,我再燒點飯。哎,這四周怎麼灰濛濛的?我們在哪?」
當然在結界裡,就你這手不提三兩的書生,擱野外還不被狼拖走?柳曉青哼哼哈哈套上衣服,問:「你不見我們多久了?」
高伯元有些憋氣:「總有兩三天吧,還以為你們把我扔了。」
柳曉青腦袋嗡嗡響,他只想歇一天,居然稀里糊塗歇了這麼久!媽呀,果然色字頭上一把刀,千萬不能讓曉月知道!……
柳哥兒決心將功補過,再上路果然做到目不斜視心無旁顧,一氣趕出九百多里,次日越江陵不入……
如此直奔到接近襄州,小解元出氣多入氣少,曉月見勢不對提議入客棧歇一夜,明天再赴襄州柳氏垛口。
進了店,她逮住跑堂一問時間,已是十月十五!照趕路速度怎麼也不能才到襄州,惟一的疑點便是在某個山澗廝混!這一氣直把她那張臉氣成女關公,怒瞪採花賊。
柳曉青焉頭縮腦不敢吱聲,高伯元強撐著仗義執言:「何女俠,若無曉青兄,只怕我們這會還在廣南東路打轉。」
曉月綻開五花笑容:「說的是,還得辛苦柳少俠去租輛馬車。柳少俠不介意咱們輪流趕馬車吧?」
高伯元眼一烏,他滿心指著今晚能在榻上睡呢!
跑了一天的馬不能再上路。好在柳曉青帶著大把銀票,在客棧高價買下某客商的三匹好馬和一乘車,頂著秋風寒星又上路了。
車中墊著厚棉被,曉月認為是在搖籃裡,高伯元認為是坐過山車,歎苦經:「過山車轉一圈,還知道1+1等於幾是天才。坐一夜,定成白癡。能不能把我裝進那種暗套?我覺得那個還好受點。」
所謂的「暗套」便是結界,要耗能量的!曉月賴得解釋,反手點了他的昏睡穴。
這些天一直趕路,她雖然不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凡人,但巨大的變化明擺著:幾乎沒有疲勞時,只會感應到肉身不大妥,要調息。她琢磨跟山澗裡發生的事關係莫大,心道純陰純陽體合一塊竟有這等神效,但……俺若為這繼續跟柳小子廝混,太不是個東西了!
胡思亂想間不覺時間過去,忽地馬車驟停。她忙探出頭:「怎麼了?」
柳曉青目視前方悶聲道:「垛口給人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