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腳樓外山風一吹,墨玉徹底甦醒。他什麼靈體都看不到,無法知道陳安冒出來了,只當品行不端的「家姐」又惹上什麼男人,於是從柳曉青懷中掙脫,跳上一塊大石。
瞧瞧跟柳大哥差不多高了,玉娃娃爪子一揮發表勸諫詞:「咱們給她趕出來了!連睡個覺都不得安,這叫紅顏禍水!三弟也會被她扔出來的。大哥,兄弟齊心其力斷金,咱們去廣州建功立業,再莫為女人鬧不和了!」
柳曉青呲牙,論板著面孔唱八股,硬是比不上兩個皮厚八尺的小弟!準是兩小子太混蛋才練出這套厚黑功。由此推斷,所有理學家私底下都不是東西!
於是他冷冷一笑:「禍水有一個,男禍!賴在二樓!今兒你都看到,上官大俠是想把你姐許給我的,上官飛也答許了,那臭小子橫刺裡插一槓!走毒……冬兒的路子,死乞白賴纏上你姐!墨玉,你在谷中遭的罪你肚裡有數,那小子若做了你姐夫,這輩子你哭去吧!」
墨玉嘴扁扁,長長的睫毛串起淚珠,一對水眸滿是絕望。柳大哥瞧著怪心疼的,手撫其背曰:「大哥絕對不會讓他得逞!你以後不要跟著小奇起哄了,大哥會帶著你。」
玉娃娃好不感動,淚流滿面:「大哥啊……如果我是女的,嗚嗚嗚!一定會嫁給大哥!嗚嗚……前提是三弟沒看上我!大哥,莫跟三弟搶了!嗚嗚!不等你搶贏,二弟我就給賣掉了!哇哇哇……莫以為我不曉得,在谷裡你、你們想幹啥……」
柳曉青慚愧又心虛,曰:「都是小奇耍陰謀!你姐想把小奇和冬兒湊堆的,不想反倒給小奇套上!唉,也不知你姐被他拿捏住了啥,反正這傢伙缺德不帶冒煙!」
墨玉淚水立停,鬼鬼祟祟曰:「就曉得不對勁!是大哥被三弟捏住了痛腳吧?」
柳曉青下意識地瞟了一眼不遠處的玉狐,杜美美索性走過來:「七少爺,三更半夜莫攪人清夢了,我都替你寒碴!給句實在話,你是想成全煥生,還是自己要追曉月?」
柳曉青一臉絕然道:「我說過,除非煥生跟她好我才讓,不然纏到海枯石爛也不讓!難道我還比不過上官奇?」
杜美美撇嘴:「要我說你就是比不過!人家打小中意曉月,一心一意!好啦,我哪邊也不幫襯。七少爺是明白人,『情』字一事不是誰拳頭大誰就佔上風。飛少爺夠你打?曉月為啥中意他?教你個乖,曉月不是普通丫頭,『好女怕纏郎』對她沒用,她是有大主意的人。凡是這種人,煩心事多得要命,誰能讓她安心,誰就能得到她。」
柳曉青忡怔了片刻,深施一禮:「多謝杜姑娘點醒!」
墨玉不以為然:「大哥,娶妻娶賢,難道杜姑娘不比我姐好許多?」
「胡說啥?」
這一聲那個齊整,可憐玉娃娃腦瓜上連挨兩下,不明白自個說錯了什麼……
吊腳樓上,煥生同學盯著陳安之靈問三問四。陳安滿心不想睬,又知道不睬回不了曉月的頭髮裡,於是簡慢道:「我殺柳纖纖時聽到曉月叫我,就跟著她出來了。當時很累,覺得她髮髻裡好休息,就歇在那兒,一覺睡到現在,被你吵醒。」
趙成點頭道:「陳兄弟的靈體帶有相抗毒素,不然在那種毒莊中掠過即亡。你服過五毒幫的解藥?」
陳安道:「是,紫姑的藥我也服過,還有我師傅們配的藥,吃過不少。」
趙成道:「是藥三分毒,總要相當一段時間才能化盡毒素。」
曉月微怔,她知道大小狐狸吃過無數藥,她卻沒吃過,小狐是教她用玄功隔絕毒,未知靈體獨特是否與之有關。隨之想起和柳賤蝦冷賤蝦糾纏時的異樣感,不大相信陳安是「睡」到現在才醒的,帶點惱意道:「高師兄,帶他到我天靈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