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曉青閃回死亡谷,睜眼一看了無小狐蹤影,惟見上官奇獻寶似的指著一個石窩:「天然無毒果汁冰製作成功!」
柳曉青瞅瞅紅艷艷的果汁冰,嗯,和以前是有很大不同。忽地心一緊:「你把咱們采的果子都幹掉了?」
上官奇手指一堆草莖:「今天換口味。」
柳曉青狐疑,依稀去見小生生前,奇小弟是說要研製腐蝕劑消滅墨玉的衣服,這些草根應該是原材料吧?不過感覺中它們似對人體無害。於是拈了根輕咬,還行,清甜可口。
他又抓了一小塊果汁冰,問:「你自己嘗過沒?」
上官奇生氣:「當然!味美極了!」
柳曉青放心地含入口中,隨之眼泛淚花。
上官奇縮了下脖子:「怎麼了?」
柳曉青感慨萬千:「能在死亡谷吃到這麼美味的冰,太幸福了!」
上官奇急忙抓了一大塊塞進嘴巴,立馬撲地吐出,涕淚交流曰:「小弟有你這麼一位大哥,太幸福了!」
大哥小弟怒目相瞪。由於兩人的眼睛都不小,沒能分出高低,旋即決定休戰,槍口一致對外:欺負最好欺負的老二去!
死亡谷另一角,一塊懸突的岩石投下一片蔭影,冬兒、墨玉貓在陰涼中悠閒下棋。
墨玉同學雙腿側盤,神態文靜舉止斯文,夏袍的衣扣領口都扣得整整齊齊,就是分辨不出袍子的本來顏色。另從他動作幅度極小的情況來看,袍子破損處肯定不止PP一處。
小神狐的裝扮舉止則實在不大能讓人恭維:頭戴草花環,腰扎短草裙,其他部位盡裸。但見她懶洋洋躺於地,腳指頭朝著天空靈活地亂動彈。
該狐第N次睜開眼時面現不耐,揮舞裸足:「一步棋犯得著想這麼久?娃兒都能養下七八個了!」
墨玉冷冷地沉默以對,心中氣憤難平。奇小子以為他得小狐寵,活見鬼!在這谷中,他分明是孤軍作戰,悲涼哇!
原本冬兒是說跟他們三個下棋,誰下輸誰留七星伴月當衣缽傳人。然而棋局擺開後,柳大哥第一盤就下輸,天曉得是真是假!反正紫姑又沒抓他做弟子。奇小弟更不像話,聲稱自己大號「奇呆瓜」,不懂下棋。
墨玉知道,奇小弟靠山硬,下不下無所謂,自然有人替他出頭。按說他的靠山也不小,但他不想靠,決心憑自家能耐戰勝毒冬瓜:毒冬瓜說了,只要他不輸一盤,就把該死的奇呆瓜塞給紫姑!
現在是第三十七天,狡狐棋藝精進,他卻一盤都不能輸,怎能不謹慎?思之再三,他小心地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小狐早被一股清香誘得跑開,墨玉估計打食的主兒帶回「美味」了。但該谷食物沒一樣可口,他興趣缺缺,只顧盯著棋盤苦思,老半天覺得另一步可能更佳,便以指拈棋。
「落子無悔!」跑來觀戰的奇小弟大喝一聲從天而降,但見他手抓一把草根顧自大嚼,連給小舅子一根嘗嘗的意思都沒有。
墨玉橫了他一眼:「觀棋不語真君子!」
「下啞吧棋有啥意思?谷中日子本來就難挨,你還要給自己找罪受!」柳大哥識做人,遞給他幾塊髒兮兮的莖根,感歎道:「我現在只想挨到出谷那天,往北江裡一跳做魚去!生活在北江幸福啊,只有在這種地方才會誕生聖手。可惜紫姑瞧不上咱,老了!背醫書也背不進去。」
奇小弟閒閒曰:「我也不是讀書的料,難得師傅不嫌棄,我是怎麼都不能背叛師門改投他人門下的。」
墨玉氣苦,無奈一嘴難辯雙口,雙拳難戰四手。更主要他那身質地精良的衣服,已在戰鬥中多次受損,再經不起任何折騰。
盯了一眼棋盤,他明智地意識到自己挨不了幾天。既然輸棋在即,還是另謀生路!於是撲閃著長長的睫毛,鬼鬼祟祟曰:「聖姑是女子,她的衣缽傳人應該是一個小仙女,小神狐才是最佳人選!臭男人怎麼行呢?你們聞聞,我多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