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嘯山不再要罌粟,官府場面事也做好了,於是杭州「傾城獻米囊花果」活動從第十五天起,逐日焚點罌粟為前線將士祈福,一時滿城香透。
曉月只看到第一把火點著,都沒來得及與冷青雲告別便踏上征程。第一站:江南東路江寧府——
月明星稀,夜涼如水。長江邊一棟古樓上,一位娟秀的婦人臨窗刺繡。
忽有密集的帶火箭矢如風射來,吶喊聲中燈滅火光起。
樓後百丈外有一片幽林,花搖影疏。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石桌邊,柔柔道:「蘿葒姐夜臨,小妹恭候許久,何不入林一述?」
「秋棠,據說宋政和元年元月五日,有個女嬰出生在這棟樓中,有此事嗎?」飄忽的聲音似遠還近,詭異非常。
秋棠一笑:「請問閣下高姓大名?」
「血焰花何曉月。」
秋棠豁地起身:「你已戮母,何必問往事!」
「看來你沒得到真實呈報。柳門主擺下三十三天戰陣是用來辨認我的身份,突然火光四起,她遇襲身亡。當時她只來得及喊出『蘿葒』,我還以為是羅姓男人!沒想到是女人還是雪衣門的!那天墨玉也在場,你可以去問他。今天你布毒樓是等蘿葒吧?那你肯定知道怎麼尋到她,告訴我如何找她?」
秋棠問:「你怎麼找到這兒的?」
曉月道:「血影刀告訴我的。先父在賢令山遇難後,我一直追殺雪衣門,不料有人告訴我一些奇怪的事,叫我怎麼相信?」
秋棠拍桌:「你身帶胎記!除了至親誰會知道你有胎記?」
曉月頓了一下,冷聲道:「胎記是有。但此前這個月芽胎記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們怎麼會知道我背上有胎記?」
「果然是小小姐!」秋棠有些激動,「並不知道你有胎記,但年紀、武功像,再有那個叛賊,你不是小小姐會是誰?蘿葒那賤人賣主求寵!我要親手剁了她!」
曉月道:「你怎麼是她的對手?秋裳,冷宮主親眼看到梅娘母子死去,沒能救下他們,很難過。他已在江湖上傳了話,說思念故人,你是不是裡頭的一個?」
秋棠沒出聲。曉月勸道:「今天我以箭破樓是不想傷人,告訴我怎麼找蘿葒,你去找冷宮主。秋棠,好男人難尋,難得冷宮主怎麼都不肯說出你們是誰。去找他吧,莫出山了,你出現江湖,我也沒法交待。」
秋棠滿面淚水,大力搖頭:「何苦聯累冷宮主!我要去找那賤人,你把林子燒了,說我死了。萬一被他們發現我還活著,那也是你失手了。」
曉月輕喝:「這種話騙得了誰?三個你,我也能一招殺掉!讓你進林是怕你自盡。告訴我如何找到蘿葒,墨玉說是我害了他娘,我要把蘿葒帶給墨玉!」
秋棠低笑:「你說話的口氣,像極了天殺的岳嘯山!我從沒遇到過比他更地道的騙子!小小姐,秋棠相信你想殺蘿葒,但你不會對岳嘯山下手。而有岳嘯山護住蘿葒,你連她也殺不了!小小姐,我要騙你,隨便說個地頭。但你是小小姐,我不想騙你。我要宰了他們,不讓這對狗男女快活!你有本事就來殺我!」
一片流光起,如百花盛開般絢麗,秋棠消失。
與此同時一點暗紅閃,照亮林間的流光倏忽而滅,身首兩處的女屍飛跌於地。暗紅再閃,接二連三的屍身從林梢、假山跌下。
曉月掃了一眼,飛掠而去。她真的不想殺秋棠,不過是一個忠心的婢女。其手下明知不敵還要拚命,也可見秋棠人不壞。但留下這女人,也許世間會冒出新雪衣門……
雪衣門大清洗,秦驚書一行走得風平浪靜。這一日越過梅關,丐幫韶州分垛的人前來迎接幫主,孫幫主便率先告辭。沒行多遠,上官飛、葉秋水又來迎,說過兩天就有貨船往廣州去,於是眾人盤恆在上官府。
復一日寶晶宮眾姬至,墨玉死活不從,奇小子花樣百出幫「小舅」,於是乎鬧到上官氏貨船登程仍無結果,一班人只好陪著玉娃娃登上寶晶宮的船。